祁城主强忍着发抖的手,大致查看了情况,又召了左邻右舍一个个问过去,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只含糊地听人提了几句:“他们家脾气那麽差,指不定是在哪儿得罪了人,遭报复呢。”
报复?祁城主记下了话,便派人去打听朱老板的人际情况,而後同几个士兵一起收捡尸体。
尸体有些地方已经烂如碎泥,士兵几乎是一边吐一边捡,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好不容易收捡完带回了城主府,验尸的仵作拼了半天,也没拼全。
他没法子,只能花大价钱请了缝尸匠,勉强凑好尸首,亲自挑了个地方安葬了朱老板一家。
结果没两月,又出了一起灭门惨案,祁城主这才察觉不对,应是邪魔作祟。
祁城主说到这,神色带着懊悔,“是我在这邺城安逸太久了,连警觉都失了,要是早些察觉到……”
说不定那些人就不用死了。
上清弟子知晓祁城主的未尽之言,他们见过许多被邪魔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所以就更加後悔,为什麽自己没有早点赶到?
可他们同样知道,九州这麽大,便是分出一百个一千个自己,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顾全。
上清弟子出声劝慰:“明明是邪魔奸诈,祁城主能做到此已经算尽心尽力了,何必如此自苦?”
祁城主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惫道:“後面的事你们也都知晓,闻道友路过,除了那邪魔。”
闻星河附合道:“的确。”
“不过要不是祁城主将之打伤,我也不能那麽轻易将那邪魔斩于剑下。”
“闻道友不必自谦。”祁城主继续说:“闻道友走後,邺城也安定了下来,结果三月前,又有人发现了尸体。”
尸体是顺着绛河飘过来的,被泡的身体肿胀,面容都模糊不清了,要不是喉间的血痕,旁人还以为是不小心落水里了。
衆人眉头紧皱,不断在脑海梳理得到的线索。
这时,白玉京突然开口,“为何会说复返?”
祁城主似乎没料到他会出声,愣了一下回道:“因为有人曾撞见过,说长得一样。”
白玉京轻声重复:“有人见过,说是一样?”
祁城主“嗯”了一声。
就在衆人不明所以时,白玉京歪了歪头,又问:“祁城主见过吗?”
“我并未见过,那邪魔警惕,每每我赶过去,只留下残尸。”
上清弟子疑惑:“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一次两次还好,每次赶过去邪魔都跑了,这再用警惕来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了。
“我刚开始也觉得,但结果几番排查调换後,却没有任何发现。”祁城主叹了一口气道:“後来我索性带着人,全城来回地巡逻。”
怪不得渡口那会,士兵来的那麽快,衆人看着祁城主眼底深深的疲惫,明显是许久未睡过了。
衆人见了解得差不多了,也不好再多打扰,一个个出声道了别,同下人去了房间。
祁城主还十分周到的把两拨人分开,以免互生间隙。
——
城主府并不奢华,顶多能称一句雅致。
下人在面前带路,闻星河故意落了几步,低叫了声:“白玉京。”
白玉京似乎有些困倦,半阖着眼含糊地回了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