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收回手,低声说:“没什麽,下回别再乱跑了。”
离荧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谁让你突然就不见了,我慌慌张张就飞了出来,还因为迷路差点找不到你。”
“慌什麽?我又不是扔下你不管了。”白玉京眸光微顿,说:“要还有下次,找不到就乖乖回去,知道了吗?”
离荧惑向来不喜欢失去先机的感觉,这会让他感到不安,总怕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却只能被动看着事情发生。
但如果是白玉京的话,他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闻星河神情复杂地看着扭成麻花的离荧惑,疑惑道:“他这是又魇着了?”
白玉京摇了下头,“不用理他,孩子心思。”
早春的夜还有些寒凉,几人并未久待,等回了房,闻星河终于开口,指向看了一路的枯枝,问:“这是做什麽的?”
白玉京正端着银杯喝茶润喉,闻言挑了下眉。
闻星河又问:“你别告诉我,你企图用这个来……绘书祈。”
不巧,白玉京就是这麽想的。
闻星河沉默片刻後,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白玉京掌心,别过脸道:“挂腰间或扇子上都可,以後需绘书祈时不用那麽麻烦。”
苍白的掌心躺着一枚鲜红的徘徊花,底下缀着片不过三寸长的玉片,其间錾了行字。
白玉京没认出来,应当是独篆的字。
他又看了眼薄如蝉翼的玉片,也不知是什麽材质做的,寒光锋锐,稍稍一碰便可划破皮肤。
但它太纤太薄了,伤不了多深。
“什麽时候准备的?”白玉京问。
“上回花船闲聊後。”闻星河难得强硬了句,“用不用随你,但不许还我。”
那边没再应声,闻星河过了好一会才敢将脸转回去,见白玉京已经划了腕,正在离荧惑身上绘书祈。
他下意识想去看清写的什麽,眼前却远远挡了只手,“别看。”
等手放下,字已经隐入身体,只残留着点延伸的纹路。白玉京将花别在腰侧,说:“你要是也想丧回明,我可不拦着。”
闻星河想起在绛河上,惊鸿一瞥见到离荧惑额心字时的反应,倒也没觉得白玉京在恐吓他。
“话说回来,原来煞也是会瞎的吗?”闻星河好奇问。
这话问得离荧惑一懵,他也是第一次做煞,还不太懂。
“不是瞎,是失去其感。”白玉京懒洋洋问:“还敢不敢强用仙器了?”
离荧惑不情不愿“嗯”了声,浑身透露着下次还敢四个字。
闻星河:“……”
仙器。只有仙神能用,寻常修士便是拿到了,敢用的後果非疯即死。
先前的猜测怀疑,乍然间得到了证实,闻星河心底生出了点错乱感。
离荧惑真的是仙神,那白玉京……
这厢离荧惑恢复後,第一眼就对上闻星河莫名的目光,“???”
他抖了个激灵问:“闻星河,你不会还在打将我送去上清殿的主意吧?”
闻星河无奈扶了下额,“你可是仙神。”
离荧惑:“噢,我之前也是,在明都你不也铁石心肠要把我送走?”
闻星河:“……”
他是真回不下去了。
随便吧,闻星河木着脸想,是仙神又怎麽样?我还拿剑砍过呢,要死早死了。
“你要突破了。”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白玉京忽然开口。
闻星河回神道:“嗯,这里的事处理完,我就要回剑宗了。”
这个剑宗自然不可能是指明都,突破後估计还有闭关个三五载,巩固根基,不适合待在明都。
“秦或什麽打算?”
闻星河知道这事问白玉京没用,他这性子,说好听点叫不食烟火,若没人看顾着,便是饿死他也不觉得奇怪。
哦,这个行不通,白玉京不用吃饭,饮风雪雨露也能活。
白玉京:“没问。”
闻星河平静点头,寻思着明天去找一趟秦或。
“更深露重,别就这样躺着,当心着凉。”闻星河伸手调整烛台,嘱咐了句:“困了就去床上睡。”
人走後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突然响起“哒”的一声轻响,火光被熄灭,陷入沉沉昏暗。j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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