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後厨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叔,因为没什麽人,也就同他们一起在午前堂用饭,瞧他们吃得高兴,自己也乐呵呵的。
秦或来问小菜的做法时,他也不藏着掖着,细细说了做法,还特意从地窖拿了两坛出来,和着一些旁地送给了他。
白玉京一觉睡醒,刚睁开眼,就看见离荧惑抱着一袋子炸出来的香酥小鱼干,坐在床头晃晃荡荡地翘着尾巴吃。
“秦或在前堂让人留了饭菜,你要用一些吗?”离荧惑问。
白玉京摇了摇头,坐了起来说:“走吧。”
离荧惑一下没反应过来,“去哪?”
白玉京:“琼州。”
“那麽快?等等等等!”离荧惑抱着小鱼干飞了出去,声音远远的飘来:“我去看看张叔给我的河鲜面做好了吗!”
白玉京:“……”
听到声响跑过来的秦或,因昨天的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直愣愣站着。所以他开口问:“要吃点东西吗?”
白玉京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刚起身,就听见秦或小声道:“昨夜你是特意在那儿喝酒的?你早知道我……这样?”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可能那麽巧合。
白玉京披上外衫,语气平静:“我虽然不会窥探天机,但你这点心思都全写在脸上,我能不知道吗?”
白玉京见过太多在他面前作戏的人了,秦或这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在他眼里简直漏洞百jsg出。
秦或面皮薄,支支吾吾地扯了个慌跑了出去。後来借着搬东西的才上了马车。
“那儿来的东西?”白玉京看着那一箩筐吃的问。
离荧惑开心道:“张叔送我的。”
离荧惑的性子如果遇见合得来的,那也是喜爱得紧。比如说驿站後厨的张叔,被他这个样子哄得心花怒放,不仅亲自下的最拿手的河鲜面,见他喜欢吃,临走时还将地窖里放的腌制肉菜拿了大半给他。
满满当当的几箩筐东西放在马车上。白玉京若有所思,觉得那些传闻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最後上来的秦或开始动手,将这些东西分类收好,不然都堆在这太挤了。离荧惑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秦或被他看得受不了了,出声道:“要不我给你个储物戒装?”
储物戒不算多见,但要有多稀罕也不至于。他身上也还有几个多馀的。
离荧惑说:“我用不了。”
秦或愣怔一会,对方是煞,没有灵力,修士用的东西自然用不了。想到这,他心里生出了点儿愧疚。
离荧惑一看就知道他多想了,开口解释道:“和煞没关系,我一直用不了。”
他在上天域之前没有修行根骨,只是最普通的一个凡人。上了天域後,仙气同灵气不一样,自然也用不了储物戒。
那厢秦或却不知脑补了什麽,耐心将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拿了些,装在盘里放在案桌上,然後温声细语问:“你还想吃什麽?”
离荧惑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他眼神复杂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麽,但肯定不是。”
话音刚落,秦或身形一僵,片刻後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面皮薄的他秉持着我看不见就不存在的心情,扭头躲离荧惑,可马车位置就这麽大,下一刻他就撞上了白玉京。
秦或:“……”
“舍得看我了?”白玉京擡了下眸,不知是不是昨夜喝多了,身上还带着浅淡微醺的清酒味儿。
秦或没好意思承认,他视线飘忽地落在白玉京修长的手上,问了句:“你的剑呢?”
搁在软榻的手里只握了把玉扇,秦或记得,几乎是在拉着他转身,往书铺走时,那剑就凭空不见踪影了。
白玉京:“那只是道虚影,用完之後便散了。”
秦或有些讶然:“虚影?”
离荧惑望了眼白玉京,“唔,那把剑镇着东西呢,不能随随便便动。”
秦或心说一道虚影废大乘,那真身岂不是斩仙神?
“倒也没那麽严重。”白玉京轻声说:“我不擅剑,平日拎着无用,便不爱带身上。”
“那为什麽叫这个名?”秦或好奇问道。
无论是剑还是旁的武器,经历过一次次磨合後,都会慢慢往主人的秉性靠拢,所以宗门世家都会选上一块剑胚,让人自小带在身边养着。
养得久了剑,甚至不用问,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猜到大致叫什麽。比如祁渊絮,他的剑就叫清玉,闻星河的剑叫鸣春。
而白玉京……秦或看了眼,实在不明白为何给剑取了个杀气十足的名字,怎麽看都与他不相衬。
“这不是我取的。”白玉京说:“是天赐时就在的。”
秦或大逆不道地咕哝了句:“那也不能胡乱取名。”
连他都知道,养剑不易。就算只是取名不慎,也可能让先前做的那些都白费了。
白玉京低低笑了声,“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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