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荧惑语气嘲弄道:“我想了想,我将就将就没事,但我家先生不行,这地方那麽脏怎麽下啊?”
章书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你这不摆明了没事找事吗?
他艰难开口:“公子,这……我们手上也没带清理的东西,这梯子也不长,要不就先忍忍吧。”
离荧惑挑了挑眉,“你们不就是?正好这石梯够宽。”
章书还在笑,“公子这说的什麽……”
话还没说完,一旁正不耐烦抖着腿的大刘忽然身形一僵,整个人直直栽倒了下去,一个不落地滚完了整个阶梯。
离荧惑也笑了下,“看来你的同伴很乐意。”
章书:“……”
章书懵了,他看了看离荧惑,又瞅了眼在下面嗷嗷叫的大刘,觉得这事怎麽那麽邪乎?
但要说有人暗中动手,他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感知到,身上的探灵符也没亮过。
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大刘揉着屁股骂骂咧咧,一擡头视线不偏不倚地与站在出口的离荧惑撞上,嘴里的脏话骤然没了声息。
那双乌黑的眼珠在白玉京面前就是和软温润,而在大刘眼里,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泊,散发着幽凉,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章书撩着衣袖走下石梯,弯腰将大刘扶起来,用气音在他耳边问:“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会摔倒?”
大刘浑身僵硬地站了起来,吞了口唾沫说:“没怎麽,就是没站稳。”
章书有点狐疑地看了眼上边,还想说什麽,却被离荧惑打断,“不走吗?”
他站在石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走,走。”章书叠声应道。心里有点毛毛的,总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地门下是一间空旷的房间,周围三面都开了通道。他们走的是最左侧那条,章书在最前面带路,大刘殿後,防止人逃跑。
通道建得十分宽敞,更显得这寥寥几人空荡。镶嵌在墙壁上的烛台散发着幽幽冷光,照在石壁上折射出一条条光暗交错的线条,
错落无序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间回荡,其间穿插着潺潺流水被戛然截断,淅淅沥沥往下滴的声音。
暗绿的苔藓和杂草自缝隙里探出了头。秦或蹙了蹙眉,这也不知道暗道多久没打扫了,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什麽东西闷在不通风的房间里放了许久的腐朽味儿,熏得他脑子疼。
“这地下就是这样,常年不见日光所以又闷又潮。”章书劝慰了句,“到了屋舍便好了,那里有熏香火道,不似外边湿冰。”
离荧惑问:“这绕绕弯弯的,不会塌吧?”
“公子说笑了,这儿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石,怎麽可能塌?”章书伸手敲了敲,开玩笑道:“除非离合期修士劈上一剑,不然这儿再撑上个几百年没问题。”
他们说着拐了个弯,越过石门时,有轻巧的机栝声响起,乍然间烛火尽灭,地面震动,背後敞开的石门轰一声关上。
昏暗中,秦或蹙眉握剑,下一刻离荧惑的声音就落在耳边,“别动,让我再演一会!”
秦或:“???”
他满头雾水,但到底还是把剑收了回去。
明黄的烛火又亮了起来,照出一片涟漪,一把把寒光毕露的长剑对着白玉京三人。大刘站在离荧惑面前,一脸狞笑。
离荧惑眼含水雾,“你们,你们想做什麽?”
白玉京:“……”
秦或:“……”
就……入戏挺快。
章书一副看智障的表情,我们都把刀架你脖子上了,还能干什麽?给你照照美不美?
大刘却狞笑一声,十分配合,“你个小瘪三总算落我手上了,早看你不爽了,一个大男人还那麽娇娇气气,看我今天不得给你冶冶!”
他说着撸起了袖子,旁边的章书伸手挡了下,“大刘。”
章书自然不是心软,干他们这行,心越软死的越快,但他不会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