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担心。”可能是困了,白玉京语气很轻,带着些许漫不经心道:“有我在,他就不会成妖。”
章书听了之後脸色一沉,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先生不是说,那些煞要逼他入妖吗?”
白玉京闭上眼,淡淡道:“可我没说护不住他。”
“??!”
章书刷地一下窜了起来,张嘴想骂人,结果太过激动直接撞上车顶,表情痛苦地捂住头。
这一撞给他撞清醒了,白玉京能护住秦或,肯定能护住他,那他还着急什麽?只要将人跟紧了不就行了?
想到这他若无其事地跪了回去,谄媚道:“先生心中有成算就好,刚刚是我自作主张了。”
无人应声。白玉京似在假寤,离荧惑收回了视线,懒懒趴在窗边看衆生百相。
马车穿过闹市长街,红石青瓦铸的宅院,停在了巍峨大门前。
“先生,到了。”侍卫回头恭敬叫了声,转身跳下马车,从边上拿了轿凳放在车前。
侍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准备扶人,却见不紧不慢跟在後边的秦或忽然翻身下马,银红的下裳与垂落的白发乍然扬起,在天光下染上一层鎏金。
他将马鞭扔到了侍卫怀里,自己则站在车边,等人挑开帘子出来时,伸出了手。
白玉京微微一愣,随後将手搭在上边,踩着轿凳走了下来。
旁边抱着马鞭的侍卫表情跟活见鬼了一样,要知道先前少爷已经气走了七八个先生了,这次怎麽那麽好脾气?不会在心里憋什麽坏水吧?
不成,他等会得同家主长老仔细汇报一下,听说这位白先生身份不简单,不能让少爷随意胡闹。
秦或不知他在想什麽,等人站稳了後便垂下了手。後头出来的离荧惑看着他垂下的手不满道:“你为什麽不扶我?”
秦或略带歉意地笑了声,“方才没看见还有人。”
还在马车里的章书:“……”
呵呵,原来刚刚那帘子是自己飞上去的。
他敢怒不敢言,默默跳下了车,跟在几人後边进了门。
侍卫瞧这不像去前厅的路,连忙问:“等等,少爷你要将人带那儿去?”
“引商台。”秦或挑了挑眉,“有什麽问题吗?”
引商台离他的院子最近,出门走两步便能看见,本就是为了住先生才造的,他原先还不满意,现在却觉得不错。
侍卫犹犹豫豫,“可长老和家主还在前厅等着呢。”
“我的先生要他们过目做什麽?”秦或完全已经忘了,这人是谁jsg找来的。
侍卫一想也是,转而狐疑问:“少爷你这是怎麽了?对白先生那麽……殷勤?”
看那眼巴巴贴上去的样子,他都差点在想,少爷是不是遭那邪魔上身了。
“我与先生一见如故,不行吗。”
秦或目光落在白玉京身上,他一见这人便觉得欢喜,想来是有缘,连带着那些烦人的课业都期待起来了。
——
将人送到引商台,秦或又借事留了好一会,顺带还问了课业,他说:“父亲对我的课业逼得紧,接下来可能要麻烦先生了。”
白玉京回:“不麻烦,你想什麽时候来都可。”
秦或心满意足地离去。
白玉京则去了书室,点了盏灯,坐下看起了先前秦或的课业,以及留下来的书籍手记。
“你真打算教他?!”离荧惑不可置信,他还以为说说而已呢。
白玉京头也没擡,“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