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摇了下头,“人太多了。”
他动了下唇,在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下,哼起了悠长的调子。
离荧惑乍然擡眼,“这个也是祝言?”
沉沉的声音念着不明其意的话,待怀里的人啜泣颤抖缓和才停下,回道:“嗯。”
离荧惑:“我怎麽听的那麽耳熟?”
白玉京:“先前给你唱过。”
他静默了会,又道:“还有玉阶上的仙乐。”
那也怪不得耳熟……
离荧惑若有所思,“原来那个也是祝言,我还以为都是邺城念时的样子。”
“对了,你说的先前是什麽时候?”他问。
白玉京:“刚上天域时。”
离荧惑:“因为我年幼?担心我害怕睡不着?”
白玉京语气平静,“因为雀阴。”
“……”
秦或在离荧惑幽怨的视线下,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待回府後,白玉京将谢妄放在床上,秦或才知先前那番话还是含蓄了。
他甚至不敢碰,只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不寒而栗。
那些施刑的人明显有分寸,废根骨,断声门,刀刀干脆利落,不留退路的同时又让人一时半会死不了。
前提是那人乖乖待在囚锁下。
离荧惑淡淡收回了目光,“这伤怕是上三州都没把握活下来。”
活下来,不是医好。
秦或抿了下唇,说:“我记得我这还有一味药,应当能延几日。”
“延命?”离荧惑说:“你倒也是舍得。”
秦或伸手搭在颈间的长命锁上,“没什麽好舍不得的,左右我不过孤身一人,与其留着那药带进土里,不如拿它救人。”
他将玉瓶放到白玉京手边的案桌上。
白玉京看了眼,说:“等会喂他。”
为何要等会?秦或话还没出口,便觉心头一悸,冷彻的剑气自眼前一闪而过。
再回过神,白玉京坐在床边,悬停在谢妄身上的手在淌血。
离荧惑心道,还当你有什麽好法子呢,原来又是血。
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往不过片刻,这次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停。
离荧惑原本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越来越沉,终于他忍不住道:“够了,白玉京,你当你血流不尽吗?”
仙神也没这个流法的,照这样下去说不出事傻子也不信。
白玉京没应声。
离荧惑上前攥住他的腕,难得厉声道:“谢妄同你不过几面之缘,值得你如此?”
白玉京低声道:“我答应过救他。“
离荧惑气极反笑,说:“你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麽不知道你们还有过这一出?”
白玉京伸手点了点床案上开裂的玉扇。
这种花纹稀少,所以他一眼便看出来谢妄镌刻在身上的阵纹是传送,而玉扇上面的阵纹是承接。
“他将命交到我手上,我收了,自然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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