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荧惑矜持地点了点头,眼梢的笑意却怎麽也藏不住。
秦或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瞧了会问:“上面画的什麽?”
这换骨于谢妄不过睡了一觉,但对他们来说是实打实过了七日。闲来无事的离荧惑整天在京都招猫逗狗,惹的宗室的人不敢出门。
偶然在长街碰见买糖画,便对那些龙飞凤舞的糖画生起了兴味,回来就吩咐厨房备下东西开始做。
离荧惑举着那两支捣鼓几天的成果,头也不回道:“你猜。”
“猜对了,我就做一支给你。”
的确只能靠猜了,秦或神情复杂地打量着那支鬼画符一样的糖画,嘴怎麽也张不开。
沉默片刻,他蒙了个“长蛇”。
离荧惑不太高兴地说:“秦或,你不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也不能这样瞎蒙啊。”
秦或:“……”
他欲言又止,最後咬牙担下这个“罪名”。
离荧惑仰起脸,也不说话,就这样用乌黑的眼珠子看白玉京。
“我的名字。”温温沉沉的嗓音响起,他说:“对不对?”
“没错。”离荧惑压低的声音,说:“是你,白玉京。”
这下别说秦或了,连不怎麽言语的谢妄都没忍住,好奇他是怎麽看出来的?
他看不出来,但只要和离荧惑有关的,往白玉京上边猜,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离荧惑软着调子问:“你猜到了,想要什麽花样说吧?”
他可是对着小贩观摩了许久,花鸟鱼虫都学了三分。
白玉京:“做个你的名字吧。”
离荧惑:“可这个你已经吃过了啊。”
白玉京垂下眸,怪不得那糖画几乎全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糖浆。
他说:“那就由我做给你——”
话音未落,白玉京倏然被离荧惑扯下木阶,踉跄了几下才站稳,而刚刚站的地方猛地窜出一条火蛇。
闷在屋子里酝酿了许久的火,以迅雷之势蔓延到了两侧,正巧四周全是易燃的木料,倒春寒过後又没下过雨雪。
没有任何阻碍的火势,肆无忌惮地吞沉没了整座庭院。
几人快步出了庭院,确认没有危险後停下了脚步。秦或转身疑惑道:“这屋子怎麽无缘无故着了?”
一旁的白玉京:“……”
他揉了揉眉心,“怪我,刚睡醒,有些不太清醒。”
以为这是天域宫殿,顺手燃上後便没再理会。
秦或摆了摆手说:“不过间闲置的院子,又不常用,烧了就烧了,人没事就好。”
想到谢妄刚换完骨,秦或偏头问:“有没有呛到?身子可有什麽不适?膳房还温了药,难受就去喝些。”
谢妄摇了摇头,“只是有几分疲倦。”
秦或上下打量了会,又看了眼同样神情困厌的白玉京,跟离荧惑一人一个带往卧房。
而府邸的小厮也早早察觉到这边不对劲,但又想到前几天下过的禁令,一时间所有人擡头看着滚滚浓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没一会管家就通知他们去灭火,奔走间将这些天安静的氛围一扫而空。
等秦或将人送回了卧房,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他嘱咐了几声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去。
关门的那一刹,他望着谢妄挻直的脊背,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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