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传来剧烈的抽痛感,也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没有用餐,冷汗,一颗一颗地顺着额头滑落,滚进嘴里又苦又涩。
“哎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哪怕是成为我的食物?”
伸出手的那孩子,身上像是带着天使的金光。
……鬼使神差地拉上那只手之後,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
“何时了,你要好好的保护她,你记住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哪怕付出你的生命。”
那声音沉重得像是山一样,彻底地压在了何时了的身上。
越往後,与其说是一种约定。
不如说是两个没有什麽战斗力的可怜鬼,凑在一起相互取暖罢了。
开始也许有防备,可是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两个人的防备都一点一点松动。
……再後来,同是孤儿的两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家的意味。
散开的烟花,以及浮光掠影般消散的,属于何氏夫妻温和的脸,总会以一种扭曲恐怖的方式出现在何时了的梦境中。
那些零散的记忆,哪怕失忆也无法彻底摆脱。
他们一遍一遍地质问何时了,为什麽要取代他们女儿的身份,才会导致他们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
那双温和的眼神,在梦中看向何时了,不再是温情的目光。
那些血泪,那些怨恨将何时了扎的体无完肤。
因为那一点点贪念,他们的女儿永远失去了父母。
何时了也被困在那些零散的梦境中,背负着罪孽,永远也无法解脱。
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但是保护何灿这一件事,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何时了。
更不幸的是,何灿偏偏是个没有异能的人。
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异能就好了。
但是何时了又偏偏是,那一届异能等级最高的。
比起这个虚假的身份何时了?更在乎的是何灿能不能从悲伤且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最後看着何灿悲伤的脸,何时了同意了和那个神秘组织的约定
她帮助他们找东西,他们把自己的异能分给何灿。
只要何灿开心就好……
此刻现实的场景与回忆中的场景逐渐重叠,何时了时隔二十几年,又回到了曾经的牢笼。
牢笼的外面有一点微弱的荧光亮起,潘帕斯。贺兰的脸突然间出现在黑暗中。
由于只有脸的附近有打光,乍一眼看过去,就像是一颗人头凭空漂浮在空气中。
怪吓人的。
奇怪的仪器对准何时了的右眼,右眼再度开始波动,不止何时了的右眼,面前的仪器同样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明明那位潘帕斯元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何时了?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以及……狂热。
那是梦境中的幻想即将实现的疯狂,以及赌徒在绝境中看到那一点翻盘的希望。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二十几年前他就应该见过自己,怎麽今天还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
潘帕斯。贺兰的嘴唇上下交错,念出一个何时了并不陌生的名字。
“江丶尽丶欢!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