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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2页）

两人又沿着街道慢慢逛着，暖黄的路灯透过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地上晕开一片片柔和的光晕。许星禾牵着浅夏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递过来，驱散了不少冬日的寒意。

走着走着，一股香甜的烤地瓜香气飘来，浅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拉着许星禾就往路边的小摊走去。她买了一个烤地瓜，迫不及待地剥开外皮，热气裹挟着浓郁的香气升腾而起。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被烫得微微噘起嘴，脸颊却因为这温暖的食物变得红扑扑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满足又可爱。

许星禾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悄悄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对准浅夏。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按下了快门。照片里，浅夏正专注地吃着烤地瓜，而许星禾则微微侧头，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和宠溺，仿佛在宣告着这份独属于他的美好。

他把照片偷偷设置成了手机屏保，然後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继续牵着浅夏的手，在这浪漫的雪夜中，慢慢走向属于他们的温暖归宿。

雪还没停，游乐园的彩灯却早早亮了起来，红的丶绿的丶金的光透过雪花，像撒了一地的碎钻。许星禾牵着浅夏的手穿过旋转门，扑面而来的是甜腻的棉花糖香和远处过山车的呼啸，连空气里都飘着雀跃的味道。

“先去坐旋转木马好不好？”浅夏指着不远处那座亮闪闪的城堡式木马，眼睛比顶上的星星灯还亮。许星禾笑着点头，陪她选了匹白鬃毛的木马，自己则跨上旁边那匹棕色的。

音乐响起时，木马缓缓升高又落下，浅夏抓着缰绳晃腿，发梢上的雪花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落在她鼻尖上时，她就忍不住缩脖子笑。

许星禾一直侧头看着她，木马转到最高处时，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指尖擦过她脸颊时，两人都顿了顿，又在音乐的间隙里红着脸移开眼，心里却像被木马颠得软绵绵的。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浅夏被不远处的碰碰车吸引了。“这个我要赢你！”她拉着许星禾冲进去，选了辆粉白相间的小车。

刚系好安全带，许星禾的车就“砰”地撞了过来，浅夏的方向盘差点脱手，她扭头瞪他，却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咬着牙打转方向盘反击，两车撞在一起时，座椅的震动带着两人的笑声一起发颤。

後来他们干脆联手去撞别的车，浅夏负责喊“左边左边”，许星禾负责猛打方向盘，直到结束铃响，两人的头发都被风吹得乱糟糟，手心却因为攥着方向盘出了层薄汗，贴在一起时暖烘烘的。

“去坐那个摩天轮吧？”许星禾指着远处缓缓转动的巨大轮盘，顶端正掠过一片厚厚的云层。轿厢升到半空时，浅夏凑到玻璃边往下看，游乐园的彩灯像一条发光的河，雪花在窗外斜斜地飞，像被施了魔法的小精灵。

到了最高点，轿厢轻轻晃了一下，浅夏下意识抓住许星禾的胳膊，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套上的绒毛。“你看，”他指着窗外，“雪好像停了。”

浅夏擡头，果然见雪粒子变成了细碎的光点，远处的路灯在空气里晕出毛茸茸的光圈。她转回头时，正对上许星禾的目光，他眼里映着窗外的光，也映着她的影子，两人都没说话，却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比摩天轮的转动声还要清晰。

最後他们去玩了雪圈滑道。浅夏抱着充气雪圈坐进凹槽里，许星禾在後面推了一把，她就“啊”地叫着滑了下去，冷风刮得脸颊发麻，却笑得停不下来。

到了底下，她回头冲许星禾挥手，看他抱着雪圈跑下来，耳尖冻得通红，发梢还沾着没化的雪。“再来一次！”她拽着他往起点跑，雪地里留下一串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

第二次滑的时候，许星禾故意跟在她後面，雪圈撞到一起时，两人滚在雪地里笑，浅夏抓了把雪塞他脖子里，他也不甘示弱地捏了个小雪球追她，直到两人都跑得喘不过气，靠在雪堆上休息，看着对方鼻尖上的白气和冻红的脸颊，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离开游乐园时，浅夏的手里多了个许星禾赢来的兔子玩偶，耳朵上还沾着雪。

她走得有点累，脚步慢悠悠的，许星禾就配合着她的速度，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手牵着手，指尖的温度透过厚厚的手套，一路暖到了心里。

走出游乐园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门口的圣诞树还在闪烁着温柔的光。浅夏把兔子玩偶抱在怀里，绒毛蹭着脸颊，暖乎乎的。许星禾替她紧了紧围巾，指尖不经意触到她下巴，她缩了缩脖子，他低笑一声：“冻傻了？”

“才没有，”她擡头看他，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散开，“就是觉得……像做梦。”

许星禾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地铁站走。路边的积雪被踩得实实的，偶尔有晚归的行人笑着跑过，留下一串银铃似的笑声。经过一家还亮着灯的便利店时，浅夏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关东煮：“我想吃那个萝卜。”

他立刻拉着她拐进去。暖黄的灯光裹住两人，店员笑着递来两个纸碗。浅夏捧着热汤小口抿着，萝卜炖得软绵，吸满了汤汁，咬下去时烫得她眯起眼，许星禾就在旁边递纸巾，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

她舀起一颗鱼丸递到他嘴边，他微微低头咬住，汤汁沾在唇角，浅夏伸手替他擦掉，指尖碰到他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空气里好像飘着关东煮的热气，又好像飘着别的什麽，甜丝丝的。

坐车回家时，浅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想起什麽，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小男孩拍的合照。照片上的雪还没化，两人的笑容亮得晃眼。她把照片举到许星禾面前：“你看，你的耳朵红得像番茄。”

他凑过来看，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上她的头发：“你的头发被风吹得像个小疯子。”

“哪有！”她作势要拍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掌心很热，把她的手整个包在里面。地铁钻进隧道，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车厢里的灯亮着，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和浅夏悄悄红起来的耳根。

到了楼下，雪彻底停了。许星禾替她拂去肩上的落雪，轻声说：“上去吧，早点休息。”

浅夏点点头，却没立刻转身。她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旋转木马上他替她拂雪的动作，想起摩天轮里他眼里的光，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往楼道里跑，声音带着点发颤的甜：“圣诞快乐！”

许星禾愣在原地，手抚上被她碰过的脸颊，那里好像还留着她的温度。他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忽然低低地笑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圣诞快乐，浅夏。”

他站在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亮起，才转身离开。雪地上，他的脚印深了些，像是揣着什麽沉甸甸的丶暖融融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