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你到底要做什麽?”
言晚盯着言立军,锐利的目光仿佛另一把与之抗衡的刀。
她忽然笑了笑,平淡开口,是回答贺厌的问题。
“当然是想要一个彻底远离这种人渣的机会。”
“呵……小贱人,你还想摆脱我?”言立军刀往前伸了伸。
“你别乱来!贺厌你快去啊!你一定要帮帮言晚!”蒋雪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可贺厌就像被言晚的话封印。
他拧着眉,沉着脸,一向含情的桃花眼此时漆黑地,不知深浅地翻涌着情绪。
言晚不退反近,她张开双手,其中一只手上还拎着酱油瓶,语气平静得像海上从未来过浪一般。
“你要用这把刀捅进我的身体里吗?”
她说着再往前一步,目光示意言立军举着的水果刀。
“你别……”
“你不敢?”言晚完全不在意言立军要说什麽。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今天你不动手,那你和你那个乖宝宝儿子就只能永远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我会让你们看着我一步……一步……考最高的分数,考上杨城的状元,然後走出杨城,考上最好的大学……”
应该是下雨了,否则言晚怎麽会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她唇角笑意展开。
“接着我会有自己的事业,我会挣很多钱,过很好的生活,可是……”
她目光从那柄刀上移到言立军神情变化丰富的脸上,继续一字一句地挑衅,“可是怎麽办呢?这些都不会跟你有关系,我不会让你享受到一点,未来有人问起我,我只会说,我啊,我没有爸爸的,他早就死了。”
大概是因为接触不良,路灯一瞬间地暗下又亮起,巷子外面不厌其烦地重复那首圣诞歌。
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路过,他们讨论着平安夜要给谁送苹果。
蒋雪僵立在巷口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
贺厌则是捏紧了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在巷子里隐隐发亮的水果刀。
他想,大概只需要三步,他就能抓住那把刀。
观察着言立军的表情,他高度集中的注意着他的动作。
可比他紧迫神经更加先断开的是他的情绪。
他看见眼前的少女伸出一只手,然後丝毫没有犹豫地抓住那把完全没有任何保护壳的刀。
几乎是瞬间,红色液体就从少女纤弱的掌心渗出。
巷子的地面上,尘土被猩红覆盖。
贺厌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然後脑中划过和言立军同样出口的评价。
“你他妈是疯了吗!”
蒋雪大叫一声,“啊!我要报警!报警!”
身体比反应还要快,贺厌在不自觉间就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捏住了言立军的手腕。
少年常年健身,手部力量惊人,言立军立刻吃痛痛呼。
“啊!你放开!”
铛——
言立军松了力气,水果刀掉在地上。
蒋雪冲了过来。
“言晚!”
贺厌捏着对方的手,视线却紧紧放在旁边小姑娘一张狼狈的脸上。
指责的话在看到她一双红肿又湿润的双眼後偃旗息鼓,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数次,像有一头野兽困在胸膛里,不住的在胸膛里挣扎,妄图破笼而出。
忍了又忍,贺厌从牙齿间碾出几个字。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