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程子谦回国了吗?”
“……程子谦?”沈淮没有费多大劲就从自己的记忆中扒拉出这麽一个人。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回来了啊。”沈淮的脸色和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程子谦和贺司铮那些事,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吧。”
沈淮声音有些闷,也有些低沉:“知道。”
薛池看着沈淮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想说点什麽提醒他,但又觉得这些是他们三个人的事,他没有权利插手,更不好多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薛池叹了口气,“先不说程子谦了,说回贺司铮吧,他装失忆骗你,你有什麽头绪没?为啥啊?你有什麽值得他这麽报复你的?那天项目中标的不是他吗?”
“鬼知道。可能脑子有病吧。”沈淮嘴快地评判道。
能抛下贺氏集团,做出失忆这些事的,可不是脑子有病。
听到程子谦回国这个消息,简直让沈淮大倒胃口,语气也变得格外锐利。
薛池也决定不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便说:“衣服换好了咱出去吧。”
“嗯。”沈淮依旧没什麽表情。
怎麽哪儿哪儿都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也得亏薛池今天提醒了他,不然同在京圈,万一哪天碰上了程子谦,他一天的好心情都要没了。
走出更衣室。
贺司铮和慕皓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慕皓先去和马厩那边看马,薛池瞄到倚在走廊墙边的贺司铮,立马心领神会地偷偷溜走,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这两人。
并在心里默默为贺司铮默哀。
贺司铮今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
几步远的距离。
贺司铮精悍的身形被包裹在一身黑白配色的马术服内,肩宽腿长,脚下是一双沉重锃亮的黑色马靴。侧望过去的眉眼一如过往的深邃利落,在白炽灯的投射下,将他整个人莫名添了几分冷厉的禁欲感。
只是沈淮没那个心情欣赏。
贺司铮见到沈淮出来,脊背下意识微微直起。
脸上露出讨巧的笑:“淮淮。”
沈淮本能地朝贺司铮走了几步,脑海里又蓦地跳出程子谦的名字,他顿时烦闷地啧了一声,掉头就走。
那边贺司铮眼睁睁看着沈淮的背影,这一刻,和曾经许许多多个沈淮离他远去的背影重叠。
贺司铮眉间紧皱,慌乱也从眼底一闪而过。
他立马快步上前抓住沈淮手腕。
“淮淮!你怎麽了?我丶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贺司铮无措地攥紧了沈淮的手腕。
以前,他就是太谨慎,太小心了。
总错过很多向他解释的机会。
现在他好不容易“偷来”了时间,能“理所当然”地站在沈淮身边,以他“男朋友”自居,他就更应该大大方方丶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不然他一辈子都读不懂沈淮。
沈淮沉默着垂眸,眼睫下是一弧浅浅的阴影,显得他更加失落和脆弱。
贺司铮一颗心仿佛被他搅碎了揉酸了。
在他准备擡手捂着沈淮脑袋安抚轻拍的时候。
沈淮忽然缓缓侧头,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贺司铮,问——
“贺司铮,程子谦是不是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