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简,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
说完这一通脑残又中二的台词,他状若痛苦地捂住脸,馀光则透过指缝悄悄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瞧大家似乎都已经确认床上的人就是盛行简本人,苏折漆总算松了口气,转身就挤开人群,欲往外跑去。
见状,狗仔们当即陷入犹豫,一时间不知道是留在这里继续拍活。春。宫丶还是跟上苏折漆再做个访谈比较好。
索性大家各有决断,接下来的分流格外明显,一夥人跟着苏折漆往外跑,一夥人留在原地不动。
眼瞧着苏折漆挤出了人堆,就要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方才挤到人群最前的某个狗仔急了,当即扛上设备就要一起往外冲。
他身边,跟着一起出外勤的新人狗仔有些踌躇地伸手拽住他,小声问道:“张哥,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要不要去确认一下床上的人……不然到时候得罪了盛氏……”
闻言,那被称作张哥的人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推了下新人的额头,“你去确认才是真得罪了人家!你以为大家都是业内抢头条的佼佼者,为什麽没人敢上去拍盛行简的正脸?”
“因为……”那新人犹豫道,“因为不敢发表盛氏的新闻?”
“何止是这点。”张哥轻啧一声,下意识看了眼周围一圈,随後拉着他走到角落,“床上那人的身份是我们确认的?”
新人狗仔摇摇头。
“所以啊!”张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既然不是我们确认的,也没看到脸,那就不关我们的事,咱们只需要写写有吸引力的标题,赚点流量……”
“就算之後盛氏想要公关,完全可以说床上的人不是盛行简,只是苏折漆认错了而已。那就是他们的官司了,和我们这些被误导的无辜记者有什麽关系……”
闻言,那新人狗仔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上去确认……”
话音刚落,那张哥便随手拍了拍他肩膀,馀光看了眼逐渐走向门口的苏折漆,急急忙忙道:“好了,你在在这里继续录像,让镜头拍清晰一点,我去找苏折漆做个采访……”
不等那新人应声,他已经拿起另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匆匆朝门口冲去。
“……”
这头,苏折漆一手装模做样地捂着下半张脸,脚下跟生了风一般走得极快,速速绕过餐桌,直奔包间门口而去。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堆拿着手机直播的狗仔。
有赖于最先直播的那位狗仔先锋带来的火爆流量,衆人後知後觉,终于反应过来这点,于是纷纷拿出手机,都试图在热潮中分走一杯羹。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别人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至于最先开啓直播的狗仔先锋,自然是一步不落地紧跟在苏折漆後头,生怕遗失一点重要画面,给自己泼天的流量带来一点阻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客厅,紧跟着苏折漆直奔包间门口。
瞧见後者始终一言不发,似是伤心至极,站在最前的狗仔先锋眼珠一转,连忙抓准时机。
他快步跟上对方,径直将手机凑近,急忙发问,“折漆,亲眼目睹了盛行简出轨的画面之後,请问你现在是什麽感受呢?”
换做从前,遇到这种直接发问的记者,苏折漆往往选择直接翻脸。
事实证明,狗仔先锋的业务能力的确不俗,一语就抓住了後者现在的表演欲望。
在镜头面前,他不但不能生气,还要故作一副“我柔弱我坚强我不说”的善良人设。
“我……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苏折漆啜泣两下,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我想过很多可能,从来没想过盛行简居然会背叛我……”
他眸中含泪,眼眶通红,脚下步子再次加快,继续往前走去。
眼见已经握住了门把手,苏折漆才作势停顿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行简他……口味一直很怪,我也知道他经常在外面玩……”
话音未落,有些狗仔已经亮起双眼,动作迅速地在手机上敲下相关信息,发送给後方负责编撰稿子的同事。
盛行简,口味奇特,私生活混乱……
“可是我从没想过,他居然敢……敢……”苏折漆抿了抿唇,神情破碎,深吸一口气,终于用力推开包间门,“在和我父亲商谈公事的时候也带着情人开房!”
话音未落,他低头擦了擦眼泪,就要径直冲出包间。
完全没发现身後举着手机的狗仔们全部愣在了原地。
“这……”
狗仔先锋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出声,奈何苏折漆完全没注意,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头冲了出去。
砰!
下一秒,他的前额便直直撞上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剧烈的疼痛叫苏折漆面容扭曲一瞬,险些破功,但一想到身後还在直播,立刻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他正低头整理表情,想询问来人是谁,身前却响起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你说谁……带着情人开房?”
闻言,苏折漆下意识瞪大双眼,随即不可置信地擡起脑袋。
距他身前不到一米距离的地方,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正站在门外,视线不加一丝收敛,直勾勾地盯着他。
盛行简转了转腕上的手表,见对方不说话,随即微微挑眉,“折漆,我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