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应远则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几年,盛行简可没少背着我搞小动作。”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触及到那几张动作明显格外亲密的照片,眸底闪过一抹晦暗,“好不容易有个看得见的筹码,正好能拿来利用利用……”
林淑雅皱眉,“你是说……他已经发现我们的……”
“应该还没有。”盛应远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直起身,抖掉多馀的烟灰,“我让人盯着他最近的动向,暂时还没有消息,想来是还不知道这事儿。”
听到这里,林淑雅有些心领神会,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
筹谋这麽多年的计划,要是一朝付之东流,不说盛应远,她恐怕会第一个翻脸。
林淑雅的长相不俗,当年能在一衆应聘者中脱颖而出,要说不靠这幅皮囊是假的。
如果不是为了跨越阶级,她又怎麽会去勾搭盛应远,还要想办法怀上对方的孩子。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好在最後还是得偿所愿。
只是……
林淑雅眉心一紧,目光不由得落到一旁的盛应远身上,眸底闪过暗芒。
对方打着承业还没长大毕业的名头,一直不肯将公司的事务交给他,可以说这麽些年下来,除了部分房産丶衣服丶首饰和宝宝,以及固定的生活费以外,他们母子俩根本就没捞到什麽好东西。
看着风光,实际可能还不如盛行简。
毕竟无论如何,後者都在盛氏有一席之地,而她的儿子承业,却至今都没碰过公司的事务。
承业承业……光一个名字好听有什麽用?
想到这里,林淑雅暗暗咬紧後槽牙,心里筹划着该如何借着这个由头继续哄骗对方,好让他早日能把公司交给盛承业。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她轻呼了口气,又换上柔柔弱弱的笑容,温声道:“承业生日宴的邀请名单已经拟好了,只另外加了陈然议,你看看。”
说着,她顺手将桌面上早就准备好的名单递过去。
盛应远从头到尾大致扫了一遍,没觉察出有什麽问题,轻嗯了一声,正准备放下名单,临了却突然想起什麽,皱眉道:“前一阵我听小刘说,最近有个初出茅庐的小公司势头很猛?”
乍一下,听到这个消息,林淑雅愣神一秒,很快就记了起来,“惜旧科技?之前在竞拍会帮我们拿下了西郊桅山的方案工程……”
说到这里,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油水多的项目目前就在盛行简手里,要是让後者顺利完成,保不齐又会招揽多少人心。
气得林淑雅连一贯温柔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隐隐透着勉强之色。
听到她描述,盛应远总算是有了些印象,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随意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他们也发个邀请吧。”
总归不是大事,盛应远没放在心上,说了两句就放下了名单,准备起身离开。
见状,林淑雅连忙扯开嘴角,扬起笑容,“老公,你看承业自从毕业以後老在家待着,我想他闲着也是闲着,你看看手里有什麽无关紧要的小项目,丢给他长长见识,以後上手也快……”
聊到这个话题,盛应远动作一顿,微微皱眉,似是陷入了思考,沉吟半晌,末了才重新开口,“这事儿不急,先让他过完生日,我另有打算。”
说到这,他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垮在肘弯里就要出门。
身後的林淑雅再次得到拒绝的答复,嘴角抽搐两下,好不容易勉强维持的笑容几度欲垮,却还是急急忙忙赶上去,温声问道:“老公,你晚上想吃什麽?”
“今晚公司有事,不回来了,你们吃吧。”
话音落下,盛应远就要拉开书房门。
躲在门外的盛承业觉察到这点,顿时有些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找了个就近的房间躲了进去。
直到脚步声从门前路过,又逐渐远去,楼下传来关门的响动,他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朝外探去视线。
意识到盛应远真的出门了,盛承业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很快,他就意识到刚刚隔着门偷听到的谈话内容,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
凭什麽?凭什麽当初盛行简还没毕业就可以在公司接触核心事务,而他盛承业不行?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盛行简了?
隐隐的自尊心和挫败感逐渐占据上风,其中多数是被自己看不上的盛行简压下半头的恼怒。盛承业死死攥紧双拳,咬紧牙根,气得双眼通红,恨不能立刻冲去公司质问盛应远。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隐隐有种恐慌感。
万一盛应远不想把家産给他,全留给盛行简怎麽办?
不仅让那人直接进了公司,还一路干到了总裁的位置,谁能说这中间没有盛应远在背後推波助澜?
这样的猜想像雪花一样飘下来,逐渐推翻了盛承业的理智。
他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该怎麽办。
直到视线掠过屋内的阳台,盛承业的目光在复古设计的栏杆上停留片刻,脑中忽然冒出个点子。
与其想办法让盛应远将公司交给自己……不如从盛行简身上下手,让他没办法再在公司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