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好像……微醺吊绳偶识老大爷,惊疑微……
与此同时,与其仅相隔一栏的楼下。
三三两两的落地灯照亮这一方蜿蜒小径,熙攘的人声被大扇落地窗隔绝在宴会侧厅里,独独将静谧留给这一方庭院。
灌木依附着寥寥几棵鸡爪槭,沿着石径小道规律分布,延边的草丛星星点点地开着细小的花,顺着晚风的幅度一点一点地轻轻摇晃。
鲜少有人踏足的角落,甚至连景致都看着荒凉不少。
西式半椭圆窗台正好处于背月的那一边,侧厅里的宾客本就不多,加上宴会重心逐渐朝主厅转移,几乎更没什麽人再往这个方向走来。
但凡有个闲来无事的侍应生靠近这扇落地窗,不出片刻就会惊讶地发现,二楼的窗台栏杆外竟吊着个垂落的人影。
“……”
算了算时间,陈然议已经挂在这儿至少五分钟了。
复杂的安全索交织在一起,或多或少地互相纠成大小绳结,死死地缠住了他的手臂和腰腹。
只剩两条腿还能动一动。
在头顶不堪入耳的呻。吟声响起来之前,他一直试图晃动自己的身体,至少尝试着让腿搭上平台,以避免自己这堪称上吊的姿势吓到过路的人。
搭了半天,腿是没蹬上去,倒是让头顶那对忘情的野鸳鸯蹬上了。
不过这死鱼扑腾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系统围观全程,只觉得太丢人了。
无语了半晌,它终于是忍无可忍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换个新的,你把这套装备丢了……]
陈然议义正言辞地昂首挺胸,“不,既然花了钱,又岂有不用之理。”
一人一统谈话的功夫,边上的树丛不太自然地抖动了两下,阴影里传来几道沉闷的咳嗽声。
听见动静,陈然议停住乱动的腿,朝外偏了偏头,试探性地开口道:“大爷,你还好吧?”
刚说完,灌木里的咳嗽声又重了几分,下一秒,一只布满沟壑的手拨弄了两下树叶,露出後方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头发花白的大爷一手撑着轮椅,半掩在阴影的身体咳得厉害,带得身後的树丛一起晃动。
看他咳得根本停不下来,陈然议担忧得龇牙咧嘴,总有种对方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的错觉。
犹豫两秒,他费劲动了动胳膊,努力把刚刚摸出来的手机按亮,“大爷,我朋友在来的路上,马上就能来救我们了,要不要先给你打个急救电话……”
那大爷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缓缓动作,闻言清了清嗓子,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老毛病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二人又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
不说话也就算了,然而头顶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甜腻嗓音还在继续。
哪怕是耳朵再不好,这会儿也能听出两位主角都是男性。
听着头顶的阵阵喘息声,半晌,老大爷忽然感慨似地叹息了一声:“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陈然议:“……”
这有点太有活力了吧?
瞧陈然议没反应,老大爷缓缓转头看向他,表情高深道:“年轻人,你觉得呢?”
陈然议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大爷,别问我,没结果。”
……况且为什麽要在这种情况下谈论这种话题。
被挂得有些难受,他动了动身子,让被缠住的部位短暂解放,随後艰难地看了眼还亮着的手机屏幕。
看清对话另一头发来的信息,陈然议深吸一口气,擡头望天,难得有几分伤春悲秋的感悟。
和挂在半空维持高难度姿势的他不同,底下的老大爷倒是悠闲许多,甚至还有闲心问他为什麽不说话。
陈然议生无可恋地吊挂在半空,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一荡一晃,“大爷,要不是你刚刚突然喊那一声吓我一跳,咱俩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情况吗?”
他本来在墙上吊得好好的,就差半截安全扣挂上栏杆就完成了,到头来不知道从哪儿的草丛里冒出来个大爷,一嗓子把他魂吓没了半条,脚下一打滑,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仔细一问,才知道大爷是跟着儿子来赴宴的,路过这里的时候轮椅坏了,陷进土里拔不出来,等了半天才看见陈然议在墙上爬过,于是试探性地发出求救。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怎麽不算一种另类的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