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是趟搅不清的浑水,为什麽还要……
不等他开口询问,俞父像是已经洞悉了他的想法,淡淡叹息一声:“就当是全了那一点师徒情谊……”
“……”
俞方治表情一言难尽:“你当年就是借了他一套励志鸡汤书籍,教人家什麽了就把师徒挂在嘴上。”
一堆什麽《情商决定财富》丶《人性的弱点》丶《缠论有道》丶《从零开始学创业》……
俞父被他说得额角一跳,恼羞成怒道:“那我没指点他吗?你懂什麽,这叫敲门砖好不好!”
这场对话最终在俞方治敷衍的嗯嗯嗯下结束。
。
宴会厅。
来往觥筹交错的宾客中,盛应远和林淑雅带着从容的微笑与衆人碰杯。
和几个生意上有往来的客人寒暄两句,盛应远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酒杯,心头的思绪逐渐飘远。
经过中午盛行简那一通发言,别的不说,倒是成功让他下定了决心。
与其这样放任着对方继续成长,倒不如趁此机会下手,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对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至于那些遗産……说白了虽然心动,但在可能出现的威胁面前不值一提。
在心底谋划着可能利用的办法,盛应远垂下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
绑架丶车祸丶下毒……最好是个能让盛行简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的办法。
手眼通天的盛家已经是过去式,如今的他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身边路过的宾客朝他举杯问好,盛应远连忙回神,报以同样的笑容回过去。
刚刚还站在身侧的林淑雅不知道什麽时候跑到了另一侧,和一群同样打扮的贵妇聚在一起,不知道闲聊些什麽。
兴许是刚刚想到了盛行简,盛应远这会儿环顾会场,下意识开始寻找对方身影。
看了一圈下来,他却连盛行简的一片衣角都没窥见。
出于某种敏锐的直觉,盛应远下意识眯了眯眼,警觉地站直身体。
再仔细一瞧,竟然连盛承业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稍加思索两秒,盛应远擡手唤来一名女佣,低声嘱咐她去寻找不见的那两人。
至于陈然议……
总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傻白甜,盛应远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径直忽略了对方。
得了命令,那女佣转头就要退下。望着她动作,盛应远忽然想起什麽,皱着眉头让她多找几个人去,尽量快些将他们找到。
眼睁睁看着女佣离去,盛应远抿了口酒,面上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心底隐隐有些焦躁的情绪,闷着忐忑的外皮蠢蠢欲动,这种堪称奇怪的情绪引起了盛应远的不适。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样的猜想持续了一阵,直叫盛应远不安地来回走动。
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思考自己究竟忘记了什麽,才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直到半分钟後,一道有些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啊啊啊——!!!”
这喊声就像一道引人注目惊雷,唰地一下将盛应远的脑海点亮。
周围的宾客听见这动静,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知道那边一定是发生了什麽,故而都有些恐慌。
惴惴不安的衆人中,唯有盛应远一个人僵立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该死的,忘记嘱咐那些人动静小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