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行简眉心一蹙,似乎不太想理会他,正要重新将抹布塞回去,下一秒,身後却忽然传来砰地一声,一下子就让盛行简伸手的动作停住,半侧着身子回头看过去。
後方不远处,恢复人形地陈然议气喘吁吁地踹开佣人房的门板,视线光明正大地在场内环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五人身上。
他依然穿着统一派发的衬衫和长裤,只是瞧着比往常潦草许多,领口还折了小半在里面,能看出是在急迫的情况下草草套上去的。
刚对上盛行简的目光,陈然议就倏然瞪大双眼,一副十分讶异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声音做作地刻意提高道:“天呐,这是怎麽回事?”
盛家三口丶苏折漆:“……”
拙劣的演技,让在场的衆人齐齐眼皮一跳。
苏折漆更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红肿的眼皮都缩回去了一层,随即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大概是想告诉盛行简有关陈然议的真相。
比起盛家三口,苏折漆针对陈然议的恨明显更纯粹一些,以至于哪怕刚刚後者表现出了远超他世界观的能力和行为,苏折漆也丝毫不惧,只有满脑子要在盛行简面前拆穿对方的急切。
瞅准时机,他当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看向盛行简,声声泣血地指控道:“他就是个怪物!行简,我们都被他骗了!我刚刚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是……”
话音未落,盛行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转身,转手又把抹布塞回了苏折漆的嘴里。
做完这些,他才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面色如常地回头和陈然议说话,“嗯,你没受伤吧?”
後者似乎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愣了两秒,随即像是意识到其中蕴含的深意,眼皮一跳,这才张了张嘴应道:“……没有。”
回完话,又沉默了几息,他才忍不住回问系统:[我装得这麽不像?]
他都变成海鲜了,怎麽又被盛行简认出来了?
系统深深感慨:[何止不像。]
简直就差把名字纹在脑门上了。
良久的沉默中,二人互相在对视中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视了角落里挣扎得愈发明显的苏折漆,盛行简始终面色如常,伸手替陈然议轻轻拢好领口,温声道:“嗯,那就好。”
说到这里,他停顿两秒,随後继续道:“我去楼上找个东西,你先给伍叔打电话。”
依然沉浸在说瞎话被抓包的尴尬中,陈然议格外乖巧地点头应好,目送他的身影上楼。
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收回视线,有功夫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陈然议一边搜索伍叔的名字,馀光不经意一瞟,忽然注意到什麽,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盛应远莫名感受到脊背一凉,有种不详的预感。
“……”
一刻钟後。
去而复返的盛行简手里拿着几份零零散散的文件,有些疑惑地望着地上兴致勃勃低头数银行卡的陈然议,脸上透出几分不解。
後者正扒拉着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定制钱包,将里头成张的各种卡抖落出来,摆在地上挨个数过去。
盛行简看着他饶有兴致地将几张卡分门别类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迟疑两秒,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这是哪儿来的?”
听见他发问,陈然议这才抽空擡眼看了看他,有些随意地噢了一声,随即指了指角落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盛应远,“喏。”
他拎着钱包站起身,理直气壮地叉腰道:“你爹刚刚突然良心爆发,说感到非常对不起你,这些都是他送给我们的零花钱。”
沉默半晌,盛行简回头,望着角落里正痛哭流涕,瑟瑟发抖丶一张脸显然比刚才肿得多得多的亲爹陷入沉思。
瞧他看过来,盛应远条件反射似的全身一颤,有些惊恐地试图後退,嘴里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地推拒,一边连声痛哭道:“不敢了……我不敢了……”
盛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