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柏鲤竟生出种被人云淡风轻戳破的窘然。
她确实知道卓芊这段日子一直在想办法见她,也知道这次聚会卓芊会在。但她答应了,莫名其妙地答应了,又莫名其妙地到场了。
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可能是不止一次在酒吧角落瞥见卓芊灰心丧气的面容和一身颓废,又开始心软了。
她总是心软。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说什么,我相信你有分寸,所有的选择都有你的道理。”邬别雪直起身子,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她,“不过……”
她勾起唇角,半阖起眼帘,压着声音,“如果可以,帮我扇她一耳光。”
“事情有转圜余地,就轻一点。事后老死不相往来,就重一些。”
邬别雪说完,径自推开门出去了,步态从容清高,又是那轮雪山上的清月。
柏鲤抽了抽唇角。
牌桌上,林静宜位置上的人变成了卓芊。她打得心不在焉,坐姿松松散散的,眸光忍不住一直往厨房的方向瞥。
等看见邬别雪从厨房出来,她心跳一乱,猛然坐直,随手推了张牌出去,便急切地望向半合的门后。
“卓师姐,点我清一色带两根,翻四番哦~”许闪闪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散财童女没注意自己到底输了多少,只是站起身请求邬别雪替一下自己,说要去厨房准备一下晚饭的食材。
原本是想创造一点时机好单独和柏鲤相处,结果牌桌上的众人一听,都不打了,纷纷要去厨房帮忙。
裴絮去了,许闪闪去了,林静宜也去了。
这下留在原地止步不前的人反而变成了卓芊。
陶栀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顺势便套上了邬别雪的脖颈,赖在她怀里眯着眼道:“我有点困。”
邬别雪抚了抚她的后颈,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一群人已经热热闹闹地忙开了。
她垂着眼柔声道:“去睡会儿吧,估计还有一会儿才吃饭。”
陶栀埋在她胸口哼哼道:“不帮忙,我有点不好意思……”
裴絮在厨房里听见了,支出半个身子大大咧咧地道:“你们别来了啊,这厨房看着大,实际站四个人都快塞满了。去歇着吧,等会儿好了叫你们。”
林静宜和许闪闪知道陶栀有点中暑不舒服,也忙声附和:“小栀去睡会儿吧!这还得忙一会儿呢。”
卓芊也朝她们点点头,指了指入户电梯,“二楼是台球房和电影房,卧室在三楼,有好几间,都请人打扫过了,你们去休息会儿吧。”
邬别雪朝她颔首,那目光平淡薄凉,但卓芊似乎看到了些波动,意味不太明晰。
陶栀听见大家都这么说,才不好意思地牵着邬别雪的手,等着她把自己带上去。
两人进了电梯。
门刚合上,陶栀就转过头,扶住邬别雪的肩膀吻了上去。
亲吻,是很奇妙的东西。
如果只是停在唇角,只是轻轻蹭一蹭唇瓣,那说明对方只是想和你接吻。
但如果吻你的人伸了舌头,舔吮你的唇瓣,那可能说明,对方想和你做。爱。
陶栀递来的吻就是这样充满挑逗性质的一个吻。柔软的小舌试探性舔了舔邬别雪的唇角,赤裸裸地标明心思,想邀她一同沉溺。
邬别雪搂过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启唇迎合,又吮过她的唇瓣。
酥麻的感觉迅猛扩散,怀里的人嘤咛一声,腰肢软了。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吻过三层楼,时间不够她们再多迷恋。
入目是个阔大明亮的客厅,浅咖色的装修风格,有整面落地窗,采光很好,屋外的大海一览无余。
邬别松开她,帮她擦了擦唇角濡湿的水痕,又整理好她的衣服下摆,牵着人往房间走。
四个房间,一间单人大床房,三间双床房。
邬别雪和陶栀作为在场唯一一对情侣,理所当然可以住大床房,但邬别雪顿了顿脚步。
七个人的关系在脑子里转过一瞬,脚步一转,进了间双床房。
“为什么呀?”陶栀有些委屈,还以为她想和自己分床睡。
邬别雪把门关上,垂头吻她,挪着步子往床上去。
两个人倒在床上接吻,等陶栀有些换不来气,她才松开她,哑着嗓子道:“等会儿裴絮会分房间,单人房最好留给柏鲤。”
陶栀一想,也有道理。
小宜和闪闪本来就是室友,而裴絮和卓芊又比较熟,理所当然要住一起。
但柏鲤和朋友们都不算熟,如果要留下来,就最好一个人住一间。反正她和邬别雪两个人睡双床房也可以躺在一张床上。
陶栀咬着下唇,小小声地道:“那我们……”
该说她们之间的事了。
原本陶栀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只是进电梯的那一刻,意识到邬别雪真正属于自己之后,突然就很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