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还要逞强。”江落看了片刻,从位置离开:“反正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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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举办期间的校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江落找了个没人的器材室进去,这里离操场不远,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尖叫。
消消乐还差最後一点,江落消除完所有,在噼里啪啦的特效爆炸声中,听到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紧跟着脚步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重重地靠在墙上和轻微地喘气声。
听上去很不舒服。
江落熄灭屏幕,推开老旧铁门:“你没事吧?”
他口袋还剩最後几颗糖,闲着无聊用来打牙祭的,“低血糖犯了吗?我这里有糖。”
话音戛然停止。
谢时昭靠在墙上,勉强地擡眼:“不用,谢谢。”
江落转身就走,要知道外面的人是谢时昭,他绝对不会开门的!
身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路过拐角的时候,脚步顿了下,江落折返回去,态度强硬地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塞进谢时昭校服口袋中,一手搭肩一手揽腰:“别多想,我是怕你死在学校。”
同学一场,谢时昭曾经帮过他,他还个人情而已。
谢时昭体温不正常地烫,睫毛轻颤,哑着嗓:“谢谢。”
江落吃力地把人带到医务室门口,医生迅速接过谢时昭,先是探了下额前温度,烫得吓人。
“他没事吧?”
医生看了下电子测温计:“发高烧,还有点中暑的迹象。”
顶着高烧参加运动会。
有病吗?
“我先给他挂瓶吊针,你在旁边看着,吊水没了记得喊我。”
“我要在旁边?”江落原本打算把人送到就走的。
“隔壁全是中暑的学生。”运动会期间最忙的是医务室的医生,他匆匆摆手:“我就在隔壁,吊水完了记得喊我。”
“……”
江落磨了下後槽牙,一屁股在离谢时昭最远的地方坐下。
麻烦,早知道他就不多管闲事了。
狭窄病床上谢时昭不安稳地试图翻身,挂吊水的右手失去支点,径直垂下。
吊绳紧紧绷起。
“……”
江落隔着纸巾把谢时昭的手提回去,“别乱动。”
他拍了下病床,警告道:“再乱动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可能是他的警告起了效果,谢时昭後面果真没再乱动。
吊水滴落速度缓慢,谢时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右手下意识摸向身侧,触到一手的柔软。
意识逐渐回笼,他垂眸,看见自己的手陷在江落的发丝之中。
吊水得打三瓶,全程要人看护。江落实在是困,没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金色的光壁走走停停,最终在病床一隅驻足。
江落睡得并不安稳,眼皮让太阳晒着,很不舒服。
谢时昭轻轻挪动身子,挡住照进来的光线。
他沉默地看着江落,久到放学钟声响起,惊起窗外树桠小憩的鸟雀,乌拉拉一片便往天空翺翔飞去。
但太阳却没走,执拗地留在这个狭小的医务室病房中,慢慢慢慢地,把所有的物件染成属于它的颜色,填满整个空间。
看久了,于是就有根带着悠扬琴声的琴弦来,缓慢地波动,敲响第二遍放学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