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洪亮,如同一把把刺向自己的利剑。
徐圭言竟然这麽想他!?
他没有按照她的意愿离开长安,她就以为他是她的敌人,所以她……
秦斯礼怒火中烧。
她搬起来砸向旁人的石头,最终成为了囚禁她自己的牢狱。
秦斯礼不觉得快乐。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秦斯礼几近悲凉地说,“我不过是生气你和旁人成亲,这麽大的事,让你纠结的事,我们这麽亲密的关系,你却从未想过告诉我。”
他抓着徐圭言的手,“而你呢?几乎瞬间就将我当成敌人,当初刘谦明可怜我,所以没将我的名字记录在那份名单上,”他顿了顿,“而你,近乎疯狂地将我当做敌人,把我的名字僞造上了奏折。”
秦斯礼自嘲一笑,松开了手,“你为了攻击我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入狱……”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你为什麽,不能为了我,为了得到我,而入狱呢?”
徐圭言不敢看他。
“冯竹晋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的软弱只是演给你看的,”秦斯礼收起脆弱,冷漠地说,“圣上让他同你结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圣上不放心你,你没经过他的考验。”
“冯竹晋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丶姐姐在哪里,他无人可依,圣上抛出橄榄枝,他便接了过去,为的就是在朝堂上能有一席之地。徐圭言,除了我,接近你的都各有目的,你不可悲吗?”
秦斯礼的话在厅内游荡。
冯竹晋被捆在在厅後的椅子上,嘴被堵着,从徐圭言来,到现在,他什麽都听到了。
虽然做好了被秦斯礼揭露自己的真面目的准备,但他身子还是逐渐软了下来。
那日,秦斯礼咄咄逼人地问:“成为圣上的傀儡,我也可以,凭什麽他选了你?你们之间还有什麽交易?”
“你想在长安,现在去了奉天做了个小官,你能忍受得了?”
冯竹晋吐出一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圭言,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事情不是秦斯礼说的那样。
“事到如今,你想让我怎麽办?”
秦斯礼听到这话笑了,“当然是如你所说,位极人臣,然後将你变成我一个人的玫瑰。”
“风水轮流转,我肯定会东山再起,”徐圭言直说,“不如我们一起合作,等到这一切结束後,我便和冯竹晋和离。”
“我秦斯礼就这麽廉价?”
徐圭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擡手想摸摸他,秦斯礼躲闪开,他带着些嫌恶的神情看向她,“我不想碰别人的东西。”
他站起身,完全恢复了往日冷淡的神色,“你的夫君就在厅後,带着他走吧。”
徐圭言目光跟着他,秦斯礼站在屏风後,“下一次,我不会手软的。”
他消失了。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
回程的路上,马车在风中摇晃,车内满是沉默的气氛。
冯竹晋坐在徐圭言的身旁,她闭着眼休息,而他自己不知道该说什麽,他想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快到奉天城了。
冯竹晋扭头看向徐圭言,她眼下居然有乌青,看来是没休息好。
他靠了回去,有些话必须现在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後,他才开口说:“你我才是夫妻,不是吗?”
徐圭言微微擡头,眯着眼看向冯竹晋,他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这种情绪在他脸上从未掩饰过。
“我才不会给自己戴绿帽*。”
他说这话时,眼神愈加锋利,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都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我不是卖妻求荣的人,我不会用你去换取任何功名利禄,我不会给自己戴绿帽。”
徐圭言轻笑出声,又闭上了眼。
冯竹晋直起身子来,想拉着她的手继续说,可看徐圭言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他抿着嘴,用鼻子叹出口气,便什麽也没再说。
直到到了奉天城徐府,马车停下来,宝盖在外叫了一声後,徐圭言起身走到帘子旁。
不过她没急着下车,反而侧了侧脸,“既然你是接了旨的,我们各有所求,今後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说完她便下了车。
冯竹晋无地自容,他想解释,可又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