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和她说清楚,你要成婚了,让她离你远点。”
“说过了,没用。”
谢照晚盯着自己的孙子看,片刻後才说:“你叫她来,我和她说!”
秦斯礼看着谢照晚,纹丝不动。
谢照晚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有些眩晕但手撑着床还是坐稳了,“我去找她,我亲自去找她成吧?我一个老太太,去求她,求求她离我们秦家远一点!”
秦斯礼见她又生气了,急忙说:“祖母,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一会儿我叫她和你说。”
“让宝盖去,让宝盖去请她来!”
秦斯礼点点头。
谢照晚哀叹一声,满脸悲哀,“你去祠堂抄十遍家法。”
“好,我去,”秦斯礼站起身,“祖母,这件事是我的错,您尽管责罚我。”
听到这话,谢照晚极怒反笑,“怎麽,到现在你的床,你们两个都有问题,难不成你能还
秦斯礼生怕老太太再出什麽意外,退了出去,又叫来郎中让他进
交代好一切後,他才去了祠堂。
,她一点都不意外。
老太太晕倒後,秦斯礼甩开她就过去扶老太太了,离开的
说实话,那一瞬间,她心中闪过一丝害怕。
从秦府回到百花园,她睁眼躺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想明白。
那是秦斯礼的祖母,又不是她祖母,她慌什麽?
再说,秦斯礼还认错了人,他难道不是罪上加罪?
“县令,我们家老太太请您过去……”宝盖又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他自己怎麽也想不明白,堂堂一县令,居然爬人家的床。
真不害臊。
徐圭言回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去。”
从百花园出发,不一会儿到了秦府,她跟着宝盖走了进去。
秦府里的仆人和小厮这才看清楚县令的样貌,几个人在她走过去後议论,“这不是几月前说怀了郎君孩子的女人……”
“妈呀,居然是县令……”
徐圭言回头瞥了一眼,几人闭上嘴散开了。
进了门,徐圭言便看到了之前见过的王嬷嬷。年岁已久,但她也还记得这位老嬷嬷。
“您好,很久不见。”
王嬷嬷点点头,没多寒暄,“老太太在屋里等你。”
徐圭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谢照晚半靠在床边,徐圭言放慢了脚步,走到桌边。
“谢老太太,您好,很久不见了。”
谢照晚看着她,脸上没有什麽情绪,“请坐。”
徐圭言坐到了桌子边。
“徐家姑娘真是有出息,从户部尚校书郎到凉州城县令,年轻有为。”
虽然是夸赞,但是徐圭言听着有些不太舒服。
“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有今日的成就,也不意外,”谢照晚看着她认真地说,“但是我们家什麽情况,你也应该清楚。”
徐圭言点点头,和秦斯礼一个模样,什麽话都不说,只等着对方说完。
“秦家出了事,现在只活了我和秦斯礼两个人,能有今日,庆幸。秦斯礼本来细皮嫩肉的,在长安,除了作诗饮酒,他什麽都不会。”
谢照晚说到这里,神情悲哀,“我们徒步从长安走到比这里还要远的的地方,沙漠丶雪山,一路上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病的病死。我老了,本应该先死的,可秦斯礼他照顾着我。”
“我走不动了,他去求兵卒,求人家让我坐马车,或者骑马。人家要求他下跪,他就下跪;要他作诗夸他,他就作诗;要他做苦力,他就做苦力;要他唱个曲儿助兴,他就穿着囚服镣铐,带着笑迎合。”
徐圭言听到这里也是一惊,她从没想过那麽傲气的秦斯礼会有这般遭遇。
谢照晚捕捉到了她的情绪,无奈笑笑,“我渴了,他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去雪山上挖雪,最白的雪,放在手里化成了水,还要捂热,然後喂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