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圭言出神的时候,鱼怀忠高声传唤:“凉州刺史徐圭言——”
她这才回神,意识到两派之争早已被李鸾徽打断,她急忙站出来,缓步上前,跪地叩首:“臣徐圭言,叩见陛下。”
“徐卿平身。”
李鸾徽的声音沉稳悠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圭言起身,闲朗声奏道:“凉州近日生变,臣奉命调查,终将叛乱平息。逆贼顾慎如意图谋反,暗中招兵买马,企图占据西北一隅,幸得天恩庇佑,臣得以擒获逆贼,并将叛乱平息。此事罪证确凿,尚请陛下定夺。”
而後拿出写着供词的奏折,呈了上去。
朝堂之上,无人出声。
人群之中,冯竹晋低着头,擡起眼眸看向徐圭言,许久不见,她气质是变了又变,不过周围的官员似乎不在乎两州叛变之事,都低着头想其他的事。
“只是……冯将军,冯家父女如今失踪,遍寻不得,踪迹成谜。”她继续道,声音冷静有力,“臣已遣人追查,望能早日查明真相。”
冯竹晋听到这话一下子挺直了身子,身旁的人拉住了他,那人张嘴不出声,“别动,稳住。”
“传罪人顾慎如——”
鱼怀忠大声疾呼。
不一会儿,大殿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铁链拖地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顾慎如被押解入殿,身上囚服染血,面色憔悴,然一双眼仍透着阴鸷与不屈。他擡头望向御座上的李鸾徽,又扫过群臣,最後停在徐圭言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似凝固了一瞬。
“顾慎如,你可知罪?”李鸾徽威严开口。
顾慎如缓缓跪地,垂着眼,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臣,承认一切罪行。”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唯有侍史手中的笔一直在动。
徐圭言微微怔住,这一场本该艰难的审判,竟出乎意料地顺利。她暗自松了口气,却又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你就没有什麽想说的?”李鸾徽反问。
顾慎如轻笑一声,仰头看着李鸾徽,冷静地说:“人证物证俱在,我无法否认,两州叛乱一事,终归有个人要来承担一切。”
听到这话徐圭言满脸鄙夷,倒吸一口气,扭头看他。
这个人在说什麽?这麽茶?
还终究要一个人来承担?
如果不是他造反的话,凉州丶幽州怎麽可能会打起来?
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
他说的这麽可怜就好像是她逼迫他承认自己犯了错一样!
“听起来,你有不得已的原因,”李鸾徽冷笑一声,扔开手中的奏折,往後一靠,“说出来,让朕听听。”
这个时候顾慎如反倒什麽都不说了,跪下来,头磕地。
“请圣上立刻赐我死罪。”
李鸾徽看向徐圭言,徐圭言连忙低下头。
“兹事体大,还要经过御史台从旁协助,再审问丶记录丶上报丶审议丶判决等,反正你早饭做了错事,不急于一时。”
徐圭言弯着腰,额头的汗滴落在地上。
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核处理,如果事情出了差错,要死的人就只能是她了。
“臣愿意协助御史台一同……”
李鸾徽摆摆手,“这件事我就交给牛章事,你来主持,徐圭言,你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