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何耀晖约何圣薇见面的地点不是家里,而是何氏集团。集团此前召开新闻发布会,何耀晖亲自宣布,由于何啓弘罹患阿尔茨海默症,董事局主席已经由他正式接任。何圣薇走进主席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原来的陈设全部被更换,何耀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繁华衆生。“我终于理解,为什麽父亲一把年纪还不肯卸任这个位子,”何耀晖转过身来看她,“手握权力又不用掣肘于人的感觉,确实让人迷恋。”“所以你承认是你故意把父亲藏起来,不让他和外界接触?”“他现在的状况很严重,你们的打扰只会对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何耀晖闲闲回答,“况且他年纪大了尤为固执,送他去安静的地方,正好可以让他对过往错误的决定进行反思。”“哦?”何圣薇挑眉,“你所说的错误决定,是指什麽?”“对席家心慈手软留下祸患,这是其一。其二,”何耀晖不疾不徐地踱到她面前,“把你重新送回席聿宁的身边。”“所以你三番两次试图杀掉Kevin,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13岁那年,你突然替我办了转学,就是为了不让我和席家人走得太近。”何圣薇直面他的目光,“後来在岛上的那两条简讯,也是你自作主张发给我的。包括利用杜西源,安排那个叫袁敏的替身。何耀晖,父亲应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那麽你呢?”她直呼他的名字,何耀晖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平静地盯着何圣薇的脸,“你真的爱上他了?”“我早就爱上他了,五年前你不是就知道了?”何圣薇冷笑,“凡是我关心和在乎的人,你好像都乐于把他们毁掉。你不要告诉我,我的母亲高英的死,你一点也不知情。”“我也很惊讶,你居然对你的继母心怀感情。”何耀晖从齿间溢出嗤意,“你忘了她是怎样对你?怎样抛弃你的?”“她只是太穷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为了一口饭而把我卖给那个男人。她知道那个男人对我别有企图,故意骂我叫我疏远他,後来还带着我搬了出去。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她故意把我扔在雪里,是你和她谈好的吧。”“我聪明的妹妹,我真是後悔把你教…
何耀晖约何圣薇见面的地点不是家里,而是何氏集团。
集团此前召开新闻发布会,何耀晖亲自宣布,由于何啓弘罹患阿尔茨海默症,董事局主席已经由他正式接任。
何圣薇走进主席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原来的陈设全部被更换,何耀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繁华衆生。
“我终于理解,为什麽父亲一把年纪还不肯卸任这个位子,”何耀晖转过身来看她,“手握权力又不用掣肘于人的感觉,确实让人迷恋。”
“所以你承认是你故意把父亲藏起来,不让他和外界接触?”
“他现在的状况很严重,你们的打扰只会对他的病情雪上加霜。”何耀晖闲闲回答,“况且他年纪大了尤为固执,送他去安静的地方,正好可以让他对过往错误的决定进行反思。”
“哦?”何圣薇挑眉,“你所说的错误决定,是指什麽?”
“对席家心慈手软留下祸患,这是其一。其二,”何耀晖不疾不徐地踱到她面前,“把你重新送回席聿宁的身边。”
“所以你三番两次试图杀掉Kevin,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13岁那年,你突然替我办了转学,就是为了不让我和席家人走得太近。”何圣薇直面他的目光,“後来在岛上的那两条简讯,也是你自作主张发给我的。包括利用杜西源,安排那个叫袁敏的替身。何耀晖,父亲应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那麽你呢?”
她直呼他的名字,何耀晖并没有动怒,他只是平静地盯着何圣薇的脸,“你真的爱上他了?”
“我早就爱上他了,五年前你不是就知道了?”何圣薇冷笑,“凡是我关心和在乎的人,你好像都乐于把他们毁掉。你不要告诉我,我的母亲高英的死,你一点也不知情。”
“我也很惊讶,你居然对你的继母心怀感情。”何耀晖从齿间溢出嗤意,“你忘了她是怎样对你?怎样抛弃你的?”
“她只是太穷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为了一口饭而把我卖给那个男人。她知道那个男人对我别有企图,故意骂我叫我疏远他,後来还带着我搬了出去。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她故意把我扔在雪里,是你和她谈好的吧。”
“我聪明的妹妹,我真是後悔把你教得太好。”何耀晖微笑称赞,“没错,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有潜质。我和那个女人谈了一次,她开始时舍不得,但我跟她说,我可以给叶心衣食无忧的生活,再也不用为了一口饭和一个洋娃娃而发愁。她立马就同意了。我给她钱,并和她约定了20年的契约,但条件是,她要让你完完全全死心,而且永远不再见面。”
何圣薇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再次起了波澜。
“看来今天是坦白局,”何耀晖也不打算遮掩,“也罢,你还有什麽想不通的,尽管问吧。”
“我是怎麽失忆的?”这也是何圣薇最关心的问题。
“你跳海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我与医生商议,对你的脑部组织进行了冲洗。这种手术是有风险,但没想到你醒过来之後,其他的都还记得,唯独忘了和席聿宁有关的一切。”何耀晖露出不知是讥讽还是遗憾的表情,“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这算什麽,创伤後应激障碍?”
他不放过何圣薇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别这麽看着我,如果不是我坚持为你动手术,你恐怕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清醒,更不用提过了这五年毫无负担的轻松日子。虽然你不听话,现在还要联合外人来对付我,我始终还是爱护你丶关心你的。”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何圣薇并没有出言反驳,待他话音落地,她缓慢地扯动唇角,轻声笑了起来。
“何耀晖,”唇角弧度渐深,何圣薇心中的可笑感愈演愈烈,“上位者当习惯了,就觉得谁都该对你唯命是从,谁都该对你感激涕零。我明白你怎麽想,像你这样不惑之年的男人,自以为拥有了权力丶地位丶财富丶资历,就可以对一个年轻女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把你所谓的那套关心丶经验丶说教强加到别人头上。如果别人不接受或是违背了你,你就给她扣上不听话不懂事的帽子,还认为这是女人的无知和感情用事。但我告诉你,你多年来掌控的这颗棋子,她认为你才是那个最愚蠢最自大的人。”
她今日抱定主意要彻底撕破脸皮,也无需再心存顾忌,“何先生,就算你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受人尊敬,那也不过是你权力地位之下的假象而已。你可以扪心自问,这世上,有哪怕一个人真心待你谁不是戴着假面对你虚与委蛇,等你失势的时候,你就知道该为自己言行付出代价了。更何况,你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她痛快地笑,“对了,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对老男人没兴趣。”
何耀晖的手背青筋毕露,眼中杀意浮现,几乎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来,“你不怕我杀了馀慧玟,再杀了你吗?”
“我既然敢说这番话,就自然不怕,你真的觉得,我什麽都没准备,就乖乖跑来见你”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席聿宁站在门口,面容冷冽平静。
主席办秘书失措地跟在一旁,“何先生,我没能阻止……”
“……Kevin,别来无恙。”何耀晖眼神阴鸷,“看来我的人,个顶个没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