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刻在记忆里的东西是淡化不掉的。
姜河承认,她会时不时想到从前,那是她抱有和好希望的筹码。
于是转过脸问:“那我怎样你才能好受?你想让我怎样?”
滕彧不语,睫毛不经意抖了抖。
姜河叹气:“那个时候,我爸和你爸丶两家酒店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又能怎麽办呢?
滕彧看她一眼,又转回视线,望着前方:“和那些无关,是你不在乎我,没一点真心。”
姜河也气:“那和什麽有关?真心又不能掏出来给你看!”
滕彧自嘲地笑笑:“无所谓了,这些年我也逐渐想明白,你和我不是相互喜欢,只是我单方面喜欢你。想想看,你既不怕伤害我,也不怕失去我,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那时参加什麽比赛,有没有获奖,甚至大学时有没有人追丶去不去相亲,你问都不问,一点都不在乎,我的喜欢对你而言就是那麽廉价。”
姜河听着,看着眼前人如此平静倒出曾经心酸,她那颗压抑着的心脏忽然极速跳动,她想为自己辩驳,可终究是什麽也没说出来。
有什麽用呢?没有用。她总是这麽劝慰自己。就让他那麽想吧,这样自己也能明目张胆地往前看。
滕彧馀光见她低了头,紧咬着唇,也没再往下说。
可心里某处却疼起来。
就这麽僵持了十分钟。
姜河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从城市到海边,再到彻底看不见城市,只剩大片大片金色的云和沿路平静的海。
这才意识到不对,问:“你要去哪里?这不是我回家的路。”
滕彧食指点着方向盘:“这麽着急回家?就那麽不想和我多待会?”
姜河没回答,缓了下,问:“所以我们要去哪儿?”
她看见滕彧被光影勾勒的侧脸有了笑容,点头说:“‘我们’,久违的称呼。”
姜河破坏氛围:“随便去哪吧,只要别有投资大咖就行!”
杨叔齐那副猴子般上蹿下跳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想到就後怕。
滕彧听得懂,禁不住笑了,姜河叹了叹,也跟着笑了。
过了会,她问他:“滕彧,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正常化了?”
滕彧想了想,依旧不领情,声音却没有刚才那麽咄咄逼人,只是很平静地讲出一个事实:“那你应该知道,按照正常化流程,我得继续向你求婚。”
姜河噎住。
那还是算了。
不过反过来想,两个人可以坐在一起吵一场也算有收获,虽然他们不止一次争吵过。姜河明白,就算两人之间再无可能,但滕彧重感情,还是有机会做朋友的。最起码,她不想下次在公衆场合见面时,和他演对手戏。
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个好演员,没有任何信念感。
就在这时,车子转弯,前方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艘巨轮,从模糊到清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偏斜着,停歇着,在平静的海面上矗立,又好像并未停止航行的脚步。这画面突兀又和谐,在海鸥纷飞的布景下,有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而它仅仅,是一艘搁浅的货轮。
“是它,Blueways。”姜河倾身看,小心出声。
滕彧识趣地降下车窗,减慢车速。海风吹进来,带着咸湿,冲淡了彼此间的僵持。
“想看吗?”他问。
姜河回头,对上他视线,这个人真是精准打击。
她笑了:“想看。”
车子没有停到停车场,而是停在一个咖啡小店的路边,这里游客不多,但视野极好,而且小店旁还有座灯塔,不是真的灯塔,是为了观景特意建的灯塔型了望台。
他们在海滩只走了一小段。姜河今天完全是约会装,5厘米的细跟尖头鞋不适合踩沙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两人只远远看了会轮船,听了听海浪,没再往前走。
夕阳更浓,游客却蜂拥而至,很多人掠过过他们往离船更近的浅滩走去。那里有好多人做收费拍照的生意,气球丶鲜花丶头纱,仿佛一切都和浪漫有关,这艘搁浅的船,带来的不仅是流量和生意,还有虚无缥缈的寓意。
滕彧轻轻拽了下姜河的衣角,声音被海风拂过,带着一丝温柔:“我们去咖啡店坐坐吧?这家的甜橙芝士慕斯也不错。”
也许是夕阳太美,姜河看着眼前这张脸,有种久违的熟悉,熟悉到依旧能唤起她心底最原始的悸动。
转身时,她的手背擦过他的指关,轻轻触碰了下。
滕彧指节微动,下一秒,擡手,握住她掌心。
“小心别摔着。”他说,拉她近身,很合时宜地松了手。
作者的话
阿船
作者
05-07
这次够看了吗?我亲爱的读者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