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露似珍珠月似弓,半江瑟瑟半江红
淋浴间的热气弥漫,被热水包裹的身体,仿佛获得了某种安全感。姜河在贴满白雾的玻璃墙随手画着,一些随机的线条和图案,这是滕彧在顶套的浴室,他带她来这里休整。回想刚才的情景,惹人耳目。滕彧下车直接抱着她从悦海酒店的正门进去,他平日都走後门,直接坐10层以下不停的VIP电梯,而这次特意走正门,两个湿漉漉的男女过了旋转门进入大厅,在衆目睽睽下上了电梯到达顶套。像是一种宣战,姜河全程闭眼,他这麽明目张胆已经人尽皆知,很快他的父母也会知道。可那又怎麽样呢?最糟不过如此。随着玻璃墙上线条和图案再次被白雾侵染,姜河的思绪又从刚才的场景切回现在,大脑开始急速运转。有些东西,你越想把它搞清楚,它就越模糊,它可能会清楚一时,但很快又会模糊,做再多努力也是无用功。就如这墙上白雾。而决定它变化的,不是某个人,某件事,而是整个局势。譬如现在,若关掉水流,白雾很快便消失。在沉入海水中的时候,她也有一瞬的清醒,其实没什麽放不下,自尊,面子,形象,股权,甚至爱人,这个世界就像大海一样,你一头扎进去,很轻易就会被它吞噬,一眨眼功夫,就什麽都没有了。而大海仍然可以风平浪静,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後来的人们会说,这海里又淹了个人,若是个名人,媒体会趁新鲜报道一下,网上再引发讨论,甚至骂几场架,最後又归于平静。如此简单的现实,如此粗暴的规律,千万年来不过如此,又有什麽可怕的呢?姜河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宇宙,核心是昆仑大酒店,围绕着它的,是各种各样的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错综复杂,有支线有主线,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会短时间消失。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为什麽能够长时间存在,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关系能起决定作用,通俗点讲,就是没一个能打的,都在相互消耗。任何一条线单拎出来都不会对整个局势有影响,而要让事情发生质变,就需要多线联动,形成合力。整体决定了局部。父亲忌惮爷爷,爷爷看重姜…
淋浴间的热气弥漫,被热水包裹的身体,仿佛获得了某种安全感。姜河在贴满白雾的玻璃墙随手画着,一些随机的线条和图案,这是滕彧在顶套的浴室,他带她来这里休整。
回想刚才的情景,惹人耳目。滕彧下车直接抱着她从悦海酒店的正门进去,他平日都走後门,直接坐10层以下不停的VIP电梯,而这次特意走正门,两个湿漉漉的男女过了旋转门进入大厅,在衆目睽睽下上了电梯到达顶套。
像是一种宣战,姜河全程闭眼,他这麽明目张胆已经人尽皆知,很快他的父母也会知道。
可那又怎麽样呢?最糟不过如此。
随着玻璃墙上线条和图案再次被白雾侵染,姜河的思绪又从刚才的场景切回现在,大脑开始急速运转。
有些东西,你越想把它搞清楚,它就越模糊,它可能会清楚一时,但很快又会模糊,做再多努力也是无用功。就如这墙上白雾。而决定它变化的,不是某个人,某件事,而是整个局势。譬如现在,若关掉水流,白雾很快便消失。
在沉入海水中的时候,她也有一瞬的清醒,其实没什麽放不下,自尊,面子,形象,股权,甚至爱人,这个世界就像大海一样,你一头扎进去,很轻易就会被它吞噬,一眨眼功夫,就什麽都没有了。
而大海仍然可以风平浪静,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只不过後来的人们会说,这海里又淹了个人,若是个名人,媒体会趁新鲜报道一下,网上再引发讨论,甚至骂几场架,最後又归于平静。
如此简单的现实,如此粗暴的规律,千万年来不过如此,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姜河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宇宙,核心是昆仑大酒店,围绕着它的,是各种各样的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错综复杂,有支线有主线,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会短时间消失。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为什麽能够长时间存在,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关系能起决定作用,通俗点讲,就是没一个能打的,都在相互消耗。
任何一条线单拎出来都不会对整个局势有影响,而要让事情发生质变,就需要多线联动,形成合力。
整体决定了局部。
父亲忌惮爷爷,爷爷看重姜山,可姜山资历尚浅,父亲只能利用胡志远,而胡志远想走捷径,卖身求荣,只可惜梁萍更看重利益,一旦昆仑没什麽好剥削的,人走茶凉,也就是说,他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父亲排斥滕氏,滕氏合纵连横,依靠唐家获得资源,可唐家也是强弩之末,联姻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登海这些老企业早就到了更新换代的新时期,也就是说,从大势上讲,父亲手里只有她一张牌。
而她,绝不能再走到处找靠山丶找关系的老路。
姜河的嘴角弯出笑容,站在水中央,冲掉最後一抹泡沫,关水,擦身体,吹头发。
滕彧在楼上洗的澡,她穿浴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轻便的衣服,坐沙发等她,茶几上还放了小型医药箱。
“你的衣服拿去烘干了,很快就好。我点了姜汤和一点吃的,待会厨房会送上来。”他说。
滕彧这里的浴袍是绸缎质地,袖口滚边,男士用,通体黑色。姜河穿在身上有些大,她胸口很容易走光。如丝绸般的头发披在肩上,比起刚才的狼狈,现在已经好多了。
可她并未走太近。
只站那等着。
“过来。”滕彧依旧坐着,向她伸出手。
姜河迟滞两秒,还是过去,被他直接拉向怀里。
坐在他腿上,感受他澡後身体的热度,姜河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看见里面的自己。
滕彧定定神,不管怎样,得先给她上药。
放她下来,从医药箱取出碘伏棉棒和消炎软膏,俯身去寻找腿上的小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但经过海水浸泡,伤口外翻没有愈合,他轻叹息,细致上药。
药物刺激神经,姜河疼得一“嘶”,稍稍擡腿,一不留神,丝质睡袍滑到腿根。
滕彧蓦地瞥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惊讶发现,她没有穿内裤,不,是内衣内裤都没有穿,整个人松松散散,领口大到露出肩头,仰面躺在沙发,眉心蹙一团,薄唇微啓,轻轻哼。
春光乍泄,他浑身不自在,收了眼,注目在伤口上,上药的手也开始抖起来。
忍不住再看一眼。
天,杀了他吧!
可姜河貌似并不在乎,她的腿搭在滕彧腿上,对他淡定道:“谢谢你。不管是救我,还是带我回来。”
滕彧额头沁汗,自顾抹药:“是该谢,我是冒着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