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産生‘怜悯’这种低贱的东西?”
他是强者。
是凭一己之力从最卑微爬至最巅峰的仙尊,是一路走过尸山血海用敌人白骨堆积而成的修雅剑,是周遭所有人都死去却依旧在废墟脏污中顽强存活丶等着看敌人高台坍塌的沈清秋。
‘沈清秋’最不需要的,就是来自罪魁祸首‘洛冰河’的,怜悯。
无论他沦落到什麽地步,无论敌人如何折辱与他,无论怎样的痛苦,他都不允许自己展现出‘脆弱’或‘乞讨可怜’!
洛冰河:……
那个,在放狠话之前,可以先站稳?你都快站不住了,剑尖颤动的都成枪法,能打得过谁?
我知道你的心志是坚定的,但狂傲冰的压迫与震慑……也不逞多让,你这副没什麽实力却还要故作强硬的样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外强中干’?
之前的悲哀一瞬间被狂傲九的冷漠尖锐给气笑,某种‘他才不会跟他(自设九)一样选择死去’的轻松浮上心头。
他们不一样的。
面前这个灵魂,虽说看起来很糟糕,在某些时刻也展现出被痛苦所击穿的惨痛,但底层逻辑是顽强不屈的。只要有这一点在,他就不会被真正击垮。
因为本心清晰而坚韧,所以痛苦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刺激他莫要忘记仇恨,铭记‘洛冰河’对他造成的伤害,寻到机会後,一点点还回去。
嗯……怎麽不算是,狂傲冰与狂傲九之间,独有的眷恋牵连呢。
想到这里,洛冰河有些无语的皱着眉头,觉得自己多事。拿出应对小傻子的耐心,随意敷衍道:
“嗯嗯嗯你很强,老峰主也说过‘你想活没人能指责’,但是你这张牙舞爪却打不过我,就没必要再刻意装样了吧?”
“我与你还不算公平对打?难不成你更喜欢你在前面到处闪躲,窝在不起眼的角落悄咪咪祈祷别被我发现,继而又在某一刻突然看见我的脸,将你捞出来狠狠揍一顿?”
洛冰河重申一下自己的‘爱好’,拒绝狂傲九将他与狂傲冰当成同一种品味:
“沈清秋,沈峰主。”
“我心目中的沈清秋,就算是狼狈逃窜,也只会找个适合埋伏的地方,等待着敌人经过後给予致命一击,拼上全部筹码,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
“只要能杀敌一千,别管是自损八百还得自损八万,他都乐意跳上去哐哐来上两拳。不服就干丶生死看淡,总而言之就是敌人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洛冰河翻着白眼压着性子顺毛,手中摸出数瓶疗伤药与一碟桃花酥,使用灵力悬浮在空中,慢悠悠朝对方推过去,极其无语:
“但是闲着没事干嘛要疼着呢,先吃点药让自己舒服点不好吗?消磨敌人资源,还能壮大自己,这买卖难道不划算?你连天魔血丶各色毒药都不知吃了多少,还能怕这些玩意?”
“。”
狂傲九与狂傲冰斗这麽久,还真……没见过这样出牌的。
正常的狂傲冰,现在应该将他狠狠掼在地上,踩入泥土,说上一句‘跑啊,怎麽不跑了?’‘逃啊,知道逃不掉了?’‘沈清秋你给我记住,死都不可能离开我’
面前这个……不仅主动脱离安全位置,言语上将他当成‘对等的人’,还鼓励他反杀,支持他依旧维持自己的高傲,提醒他曾经的辉煌之时,会如何做。
但。
他现在早已不是峰主,更不是仙尊。
‘洛冰河’提出这些,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用曾经的辉煌来反衬现在的凄惨?
“你在讽刺我?”
狂傲九的语气很不屑,甚至有些尖锐:“你想说现在的我连逃亡都不敢,只配找个角落瑟瑟发抖,品味着腐朽的心惊胆颤?”
洛冰河:……
面前的何止是刺猬,还是一只炸了毛丶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狗玩意!
他一次次释放善意,被这家夥一次次摔在地上打碎,警惕心和对他的恶意,是不是太过火?在这麽搞下去,他要发怒了!干脆甩身走人吧,这样没良心的家夥,着实气人。
深深吸入一口气,缓缓呼出去。洛冰河重新睁开眼睛,挂上微笑。当然,因为心情很不平静,所以这个神情,可能还不如面无表情:
“沈清秋,是不是只要对着我这张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已经用尽所有耐性哄你,你非要惹怒我是吧?”
洛冰河声音加重,眼瞳危险的眯起:
“你再闹下去,我就要动粗了。”
却不料狂傲九对洛冰河的威胁不屑一顾,甚至说还有些蠢蠢欲动和习以为常:
“那就战!”
洛冰河刚才给狂傲九喂的药物是补充身体本源的,多多少少能够缓解狂傲九的虚弱,而今状态恢复正常,在被人怜悯和被人威胁之间,狂傲九更乐意用对打的方式彰显尊严。
“唧唧歪歪,娘们儿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