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沈清秋不做表情时,脸庞是真的很温柔。半边隐于人群之中,橘黄色和火红灯笼映在其中,更是显得颇具烟火气。
此时的他,更像个普通的人。
——
沈清秋于野外大醉一场,睡了三天。
当春香再次看见沈清秋时,神色有些难以琢磨的拘谨和隐约的疯狂。
当沈清秋吩咐对方准备洗澡水要沐浴时,春香早于对方进入木桶。
“你——”沈清秋倏然间瞳孔瞪大,来不及反应就被美人拉入水中。木桶转瞬间炸裂,沈清秋满脸愠怒的站在原地,闭上眼不去看跪在地上丶湿漉漉的美人。
“不必如此。”
沈清秋随手将准备的干净衣服丢到春香面前,背过身走向床榻:“世间男子多薄情,你当比其他女子更了解这件事。”
“包括您?”
“尤其是我。”
“可是凭什麽?”春香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恨恨的将沈清秋丢来的衣衫砸在地上,眼中泛着红:“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对,让您一去不回?”
“公子!”春香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的哭诉就像是奶猫在叫:“您带我走吧。为奴为婢,春香都心甘情愿。”
“我不需要奴婢。”
“可是公子,离了您,春香活不下去!”梨花带雨的芙蓉面从膝窝里擡起,不仅眼尾有着脆弱的粉,连小巧的鼻头都带着闷红:
“您既然给予我这样的美梦,为什麽不继续下去?或者说,您若是无情一些,与其他客人一般来寻欢作乐丶醉生梦死,春香自然不会动心。”
“而今,您既然让我动了凡俗陈念,却又留我于这烟花之地受苦,徒守着经历过的美好丶唾手可得的完美,何其残忍?我又如何能甘心?”
“今日您离开,明日春香便寻条绳子自己吊死,也好过继续一点朱唇万人尝丶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荒唐无稽!”
“我本可以忍受。”
“是你。”
“是你打破了我‘世人皆恶’的理念,才令我不能在回到曾经!”
“见到过阳光的人,如何能回到淤泥之中,安心与其他脏污为伍?”
——
在一旁声嘶力竭责骂的春香看不见沈清秋的表情,站在一旁的洛冰河却能清楚看到,沈清秋远不如平日里的沉稳,甚至连清理身上的水滴都不曾。
纯白的内衬紧贴于他的肌肤,半湿的乌发散落着,滴滴答答将床榻晕出水渍。许是温水已凉,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洁白的牙齿咬在没有血色的唇上,撕裂出几丝鲜红。
沈清秋在春香的指责中紧闭着双眼,许久後,低垂的头在某一瞬间擡起,重新睁开的眸子带着迷茫和无措。
扭头,虚空之中,正与一旁站立的洛冰河对视。
他黝黑的瞳孔有些扩散,嘴角抿成一条线,脸颊紧绷,咽喉微微颤动着。
鼻翼急促而细小的抖动,垂下的睫毛打在眼眶下,凭空显出几分脆弱。
平心而论,沈清秋做错了什麽呢。
可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丶因为他而见过高山却又跌回深渊的姑娘。
总归是春心错付,甚至要生不如死了。
——
沈清秋将哭晕的姑娘抱回床榻,决绝的闭上眼,洗去了她的记忆。又摸遍全身,将凡尘能用到的物品全部放到桌面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乘着星月,沈清秋再一次来到当初的裂缝之地,定定的看着天空的圆月,忽然间低下头,似是轻声说了什麽。
他嘴唇张开的幅度并不大,声音也低。洛冰河仔细辨认半天,最终选择放弃。
于是,洛冰河就看着沈清秋从储物袋摸出已经断掉的正阳剑,施加灵力後——碾成碎屑。
夜间的风很冷,沈清秋避无可避的打了个哆嗦。碎掉的铁屑洒落一地,在夜光中泛着刺眼的白。他从腰间抽出修雅,忽然从手心划过——
以血为引,以身为镇。
沈清秋于洛冰河跌落的地方布下十多道阵法,层层叠叠的光芒汇聚出堪称凌乱的色彩,最终隐于泥土之间,消失不见。
——碎碎念——
最近迷上柳九,所以冰九这篇一时半会不写了(好吧,早在五月中旬歪到狂傲冰九就没怎麽写了)
之前写这篇时有几个零零碎碎的後续,按照时间流程先暂放一些,等後续重新写。
嗯……至于。後续的想法与现在究竟有多少差距,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後面的剧情会很跳。(因为写的时候本来就是有啥灵感写什麽,若小天使有什麽脑洞或意见欢迎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