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一被逗得咯咯笑,“你当心点,别把它摔下来了。”
回音又响,“没事,我看着呢。”
纪南一才注意到镜头里还有面镜子,在洗手台後方,照出周弋楠半个身子。
他穿着浴袍,湿发很黑很黑,正举手机对着小猫,另一只手挡在台面上防止它掉下来。
“可爱吗?”周弋楠又问。
“可爱。”
纪南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或者毛茸茸的小东西。
“喜欢我就带回去。”
周弋楠用帕子裹住小猫,将它带出浴室。
镜头又开始翻转,黑了一下切换到前置摄像头,画面里是周弋楠精瘦的下颌,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脖子很长,说话时喉结会上下滑动。
他把小猫放到茶几上,自己坐进沙发里,把镜头当镜子,从前往後拨自己的头发。
有那麽一瞬,纪南一看见他整齐光洁的发际线,随即又被韧性回弹的黑发遮住。半湿的发凝成一缕一缕,毫无规律地支棱在额前,也不显凌乱,反而有种旧雨重逢的少年感。
周弋楠放下手机,斜靠在什麽东西上,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倾斜角度。
能看见小猫,在咬帕子玩。小爪子勾了丝,它自己扯不下来,就在那使劲叫,像是喊周弋楠来帮忙。
这麽小的猫,叫得再使劲听起来也就细细尖尖的一阵,惹人怜爱。
周弋楠再次出现在镜头里时已经换了衣服,他穿一件黑色冲锋衣,与他们在别墅遇见时穿的那件很像,但具体是不是那件,就看不清了。
纪南一胳膊举酸了,就坐起身子,把手机摆在腿上,低着头问他,“你要干嘛去。”
周弋楠连着帕子将小猫揣进胸前的口袋,就露出一个小脑袋,长指在那坨毛绒上挠了挠,然後拿起手机。
“去宠物医院做个检查,再洗个澡。”
那张好看的脸又在纪南一眼前放大。
出门後,周弋楠将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遮住他的下巴。
纪南一还穿着薄T,见状问他,“北京那麽冷吗?”
周弋楠嗯了声,“今晚降温。”
看他穿的严实,纪南一忽然也觉出几丝凉意。
擡头看见窗户还开着,有风吹进来,掀着纱帘飘。
她去关窗户,发现外面下雨了。很小的雨点,被屋里的灯光照着,落下时就变成一条发光的线。
雨应该已经下了一会,站在窗边能闻见灰尘的味道,吸入鼻腔有明显的湿润。这好像是高温後第一次下雨,所有干燥都在淅淅沥沥中变得舒展起来。
一阵阵的风往屋里吹,不冷,但有秋天的感觉。
纪南一趴在阳台,还捏着手机,脱口而出,“上海好像也要降温了。”
周弋楠已经从电梯出来,闻言提醒她,“多穿点,肺炎刚好转注意别再感冒。”
镜头从下往上照着周弋楠的侧脸,隐约可见他眉眼间的锋利。他走到酒店大堂,那里是色温恰到好处的暖光,往他脸上蒙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镜头里的周弋楠就变成一张港风照片,朦胧且帅气。
纪南一“嗯”了一声,关上窗户,去卧室拿了件薄毯披上。
周弋楠也从旋转的门出去。
外面比上海冷多了,有很大的风,吹得周弋楠眯了眯眼,小猫直往周弋楠怀里钻。
纪南一又裹着毯子倒进床,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手指隔着屏幕在小猫脸上隔空逗弄。
怎麽这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