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眯着笑,也不在意,脚跨过那些碎瓷片,踏进屋子。
他看了雷东一眼,把酒放在桌上,“什麽事情值得你发这麽大的火?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雷东这才看着他,虽不知道他过来是打什麽主意,但还是开口,“小花,再去添两个菜,你王叔来了。”
“小花!雷小花!”
喊了半天没人过来,雷东气的又想摔东西了。
“哎哟,你瞎嚷嚷什麽啊,成天就知道在家摆谱,小花不在家。”
雷东婆娘骂骂咧咧的从房间出来,看见坐着的老王,瞬间收了脸。
无事不登三宝殿,王家和雷家日子都订好了,王家的聘礼也早就已经送来了,只是谁都没想到王小鱼突然死了,村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聘礼就一直在雷家放着,谁都没提要退还给王家。
今天老王突然登门,莫不是。。。来要回聘礼的?
她朝雷东使了个眼色,雷东朝她摇摇头,她这才露出笑,“王哥来了啊!怎麽也没提前说一声,你看家里啥都没准备。”
老王当没看见她的那些个眼神,镇定自若的回答:“这不正好路过就想着过来看看老雷。”
“小花呢?天都黑了还没回来呢。”
“小孩子家的贪玩,过一会就回来了,你不用管她,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添几道菜,你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老王脸上不显,嘴上说着“麻烦你了。”心里早就冷笑一声。
他老王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夫妇俩打的什麽如意算盘。
一边把他家的聘礼给昧下,一边又在他面前唱双簧,以为他不知道麽,夫妇俩一大早就把雷小花送去隔壁村姐姐家了,现如今还把他当傻子一样,真当他这麽好糊弄麽!
他把自己带来的酒打开,拿过两只酒杯倒满,“是为了老张当村长的事情?”
雷东没吭声,只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酒是陈年白酒,入嗓火辣辣的,烧的心肝脾肺都热了起来,他又喝的急,酒劲一下子上头,也开始大倒苦水,“那个老张,一个打猎的,凭什麽能当上村长?村长还在的时候好多事情都是我帮忙处理的,这村里谁不知道,没想到到头来,就因为他老张做了几件破事,就要让他当村长。”
“是啊,我也为你不公,你做的比那老张多,要我说这村长就应该由你来当。”
老王说这话的功夫又给他把酒杯倒满。
有人附和,雷东气焰一下子上来,“老王你说说,要不是他老张搞什麽夜晚值守,你儿子,我女婿怎麽可能会死!”
老王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塌了,他继续为雷东倒酒,叹息一声:“都过去了,现在老张当上村长,这些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
雷东却不依,他喝得多,脸整个通红,愤怒的一拍身前的桌子,指着老王,舌头也开始打结,说话支吾的:“什麽。。。什麽叫过去了,你。。。你放心。。。等我当上村长。。。定。。。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话落,咚的一声,他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老雷?”
“。。。。。。”
“雷东?”
“。。。。。。”
老王喊了好几声没动静,又伸手推了把,还是没反应,见他睡得沉,他又起身朝门外看去。
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只厨房那里偶尔传来切菜声和柴火燃起噼里的声音。
他脸上表情收起,那副笑容不再,迅速走进雷小花的房间,不知道在里面翻腾着什麽,只片刻功夫就出来了。
他手里攥着东西,脸色隐隐兴奋,招呼也不打一声,急匆匆的就走了。
王家灵堂前,冷风呼呼刮在门板上,王小鱼的棺材盖被打开,棺材前面放了两个纸人。
纸人是一男一女的模样,背後写着生辰八字。
老王拿出一把剪刀,将王小鱼的头发剪下一撮,又拿出刚才在雷小花房间找出的头发,将两个人的头发紧紧缠绕在一起用红绳绑上,放置在王小鱼的头颅旁。
“儿子,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帮你办好了,你安息吧!”
他说着,伸手将王小鱼的眼睛给闭上,合上棺材盖的那一刻,王小鱼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
灵堂前的白蜡再次熄灭!
棺材旁边湿濡的血脚印又重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