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弥接过身份证,淡淡看他一眼:“哦,你还挺遵纪守法。”
徐青峰感觉自己好像被阴阳怪气了,但越弥的语气又没有变化。他啧一声,送她上楼。电梯逐渐上升,越弥的眼皮越来越重。徐青峰觉得她的反应太平淡,不符合她平时的性格,让他有种越弥肯定在酝酿坏事的预感。
他在她关门前挡住门,语气犹豫:“越弥。”
越弥转头看他。
“那个……”他抱起手臂,“我不知道你们吵什麽了。但是你出来肯定比在衍哥那里危险的多。说实话,徐有红案的凶手现在还没被抓到呢。要是那个人知道你有徐明月的东西,说不定下一个就找上你。”
越弥擡了擡眼皮,像是根本没当回事。
“行,我知道了。谢谢。”
她关上门。
徐青峰叹了口气,和陆荣汇报完以後下楼。
越弥离开後的第三天,陆荣把酒店账单交给戚衍过目。她前两天都点过餐,虽然吃得很少,但一般一天两餐。账单一般月结,但陆荣还是先将这几天的账单拿了过来。因为越弥前两天点过餐,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再点过餐。
她的手机常年关机,很难联系到。酒店工作人员去敲门,也只得到她在休息的回复。
陆荣认为这种情况有必要和戚衍说明。
他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那份账单上,像并不在意一般只看了一眼。陆荣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走出门,却听到身後传来他延迟的声音:“让青峰去看看。”徐青峰敲门里面没人应,他让酒店工作人员直接打开了房门。
万幸里面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杀人分尸现场,会客室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瓶只喝了一半的酒。越弥躺在卧室的床上,听到有人来,她擡头看了一眼,在看到是徐青峰以後又放心地躺了回去。
徐青峰松了一口气。越弥穿着衣服,所以他直接走进了卧室。
“我去,你接电话行不行?”徐青峰拿起她扔在枕边的手机,“你的手机是摆设吗?你今天一天都没出动静,酒店工作人员以为你出什麽事了呢。越弥,你今天吃饭了没?这麽多未接电话你也不看一眼,你这人——”
徐青峰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这才发现越弥的脸色不太对。
“越弥?”
他声音一停,试探着向下掀了一点被子。越弥上半身穿着吊带,胸口到脖颈弥漫性地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点,看得人头皮发麻。她闭着眼睛,似乎很累,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完全没回应他的问话。徐青峰呆了一秒,暗骂一句单膝压到床边将她抱起来。
他刚刚将她从床上抱起,手下忽然感觉到一团黏湿。
徐青峰一怔,惊恐地看向床单上晕开的血迹,再看向自己的掌心——越弥的短裤完全被血浸透了。他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拿起手机先拨了120,然後拨给陆荣。陆荣也在过来的路上,他接起电话,听到那边慌乱的吼声。
“我操陆荣你快过来——”
陆荣在病房外面看到徐青峰满手都是血的时候也怔了几秒。医生刚做完急救措施,给越弥输了止血药物。戚衍接到陆荣的消息以後是立刻赶过来的,司机一路闯了三个红灯,驾照分数彻底归零。
他越过徐青峰和陆荣直接进了病房,病房内的护士正在给越弥量体温和血压。
“戚总。”医生走过去,“越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血小板过低,生理期出血止不住造成了贫血。只要对症治疗可以稳住。但是这个血小板减少的情况确实还是太严重,一定要持续治疗。”
戚衍坐到床边,看向她的手背。
越弥的手背发青,指甲没有一点血色,近乎惨白。他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试探她额头和脸颊的温度。越弥已经醒了,她指尖动了动,眼前的光晕中出现戚衍的脸。她看着他,向後抽手,却被紧紧握住。
“……你怎麽还没死?”她道。
医生尴尬地转身出门。
戚衍低头:“让你失望了。”
“想喝水还是吃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看她,和颜悦色:“弥弥,我说的交易中止,不代表你不可以继续住在我那里。你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应该在衣食住行方面更加谨慎。”
越弥眨了眨眼:“你去死。”
戚衍无动于衷,将她的脖颈垫高:“吃点东西?”
越弥干燥的唇瓣被强行用靠近的温水湿润,她张了张嘴:“你死了以後我再吃。”
戚衍用手帕擦干她的唇角:“青峰说你前天点了羊肚菌,就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