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她连药盒都没打开。
医生给越弥开的药是一种激素类新药,对血小板减少的症状有显着作用,一盒十四粒,每盒1700元。越弥才不会买这麽贵的药,她宁愿把这个钱拿来买吃买喝。戚衍将床头的药片剥出来,温水也送到她手边:“先吃药再睡。”
越弥烦躁地转头:“我说我吃了。”
但她转头的动作立刻就被止住。戚衍手掌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药捏进她的口腔,然後直接将插在温水里的吸管塞进她的嘴巴。越弥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把药片顺了下去。她擡起手就狠狠捣了一下他的肩,咳嗽两声:“你滚。”
戚衍没有如她所言滚蛋,而是坐到她身侧。
“以前开了药为什麽不去拿?你的收入应该可以支撑得起买一盒药。”
越弥才不想回答他的话,但手腕还被他捏在手里。戚衍对她的谎话有天然的鉴别能力,她想到这一点,故意开始编瞎话:“因为我是个恋爱脑,我省钱都是为了养我在老家的小男友。他今年要高考了,家里穷得很,全凭我的收入吃饭生活,我怎麽舍得吃药呢?”
“哦?”
戚衍面色平静,低头看她。越弥的头枕在他的膝上,长发像仙女棒的火焰向四周炸开。
他目光微动,将想要触碰她脸颊的念头克制住。
“你的小男友是不是姓大,名大黄?”
越弥猛地擡眼:“我靠,你怎麽知道?我老家在哪个屯你都知道啊?”
大黄是一只正宗土狗,长腿长身,标准的狗中美男,现在被她寄养在老家邻居的院里。
戚衍微微挑眉:“你的小男友是一只狗,很稀奇。”
越弥轻轻勾唇:“稀奇什麽?我现在的男朋友也是一只狗,动不动就交易结束什麽的。”
“……”
戚衍叹了口气,他的指尖蹭过她唇角的水珠,再次低头:“越弥,我已经为这句话道过歉了。”
他很自然地——趁越弥怔神的几秒,飞快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你这不是道歉的态度,我要的是一个态度,”越弥抱起手臂,“戚衍,虽然我们都有必须要隐瞒对方的秘密,但我们在一部分上应该达成共识,那就是我们互相都不提起不能提起的事情。你给我的印象就是你很傲慢,明明你没有对我坦诚相待,却要求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她紧接着又说道:“但我又意识到,你是甲方,所以你有这种要求好像也很正常。所以我才说放弃就放弃,我也没有资格要求甲方什麽都告诉我。那既然我们达不成共识,那趁早一拍两散是最合适的结局。”
她仰头看着他,却又垂眼:“我对你的要求是对更亲密的人的要求,超出了合作的范围。所以我要扭正轨道——戚衍,我们的交易就到这里吧,该拿的钱我一分不会少拿。但多馀的钱我也不要,否则我的情况下一次会更严重。”
越弥的意思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难得感受到一丝名为慌乱的情绪。但他不可能让这样的情绪出现在自己的脸上,他思考片刻,抚摸着她的脸颊:“弥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到此为止,结束所有的关系吗?”
越弥的脸上并未有留恋之色,她耸耸肩:“不然?”
戚衍得到她确定的答案,点了点头,声音和笑容都像今晚的月色一样温柔。
“好,弥弥。我的答案是不可以,”他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看向她的眼睛,“你不能提出结束关系的要求,这是我一开始就明示过你的规则。你不能离开我,在你的病情好转之前,也不能离开这幢别墅。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你只能选择听话。”
戚衍包住她因为愤怒砸来的拳头,握着她,渐渐抓紧。
“弥弥,我向你道歉。那天说出那句话,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