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眼尾微微颤,"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
藕香榭静得能听见雪落荷瓣的声音。
史湘云最先拍案:"好个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王熙凤的团扇停在半空,指尖轻轻叩着桌沿;探春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茶沫溅在月白裙上;连向来不大说话的惜春都抬了头,眼底有星子在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五妹妹这是借古喻今呢。"王熙凤忽然笑了,团扇"刷"地展开,映得她鬓边的赤金步摇晃成一片霞,"只是不知这阿母,是说哪家的阿母?"
贾悦望着她眼底的促狭,回以清浅一笑:"不过是读诗有感罢了。"
散社时,王熙凤特意落后半步,用团扇掩着嘴:"五妹妹要去沈府?"见贾悦一怔,她又笑,"紫鹃方才在角门跟周瑞家的说话,说要整理江南绣品。
我可提醒你,沈老太太最厌俗物,你那绣品得挑素净的。"
贾悦攥紧了袖中诗稿,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谢凤姐姐提点。"
是夜,缀锦阁的烛火一直亮到三更。
紫鹃捧着个檀木匣子进来,匣中叠着半旧的湘绣:"姑娘,这是老太太当年嫁入贾府时的陪嫁,苏州绣娘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得能数清花瓣。"
贾悦拈起一方月白绣帕,帕角绣着两株兰草,叶尖还沾着晨露似的金线:"就这个吧。
沈夫人素日里爱兰,当年沈公子送我的《楚辞集注》,还是她亲自题的书签。"
紫鹃欲言又止:"姑娘,沈家"
"去把我那套《女戒》找出来。"贾悦打断她,"沈夫人最重女德,我带着这书,也好说前日得夫人赠书,今日特来讨教。"
窗外雪越下越大,院中的老梅树被压得弯了腰。
贾悦站在廊下看雪,忽然听见墙角有动静——沈墨裹着玄色大氅立在那里,梢落满雪,像一夜白了头。
"你怎么来了?"贾悦忙拽他进暖阁,"被人看见算什么?"
沈墨握住她冻得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知道你要去我家。"他喉结滚动,"我父亲他认定你是攀附权贵的。"
"那我就做给他看。"贾悦仰头望他,眼底映着烛火,亮得像星子,"我要让他知道,贾悦不是高攀沈家,是沈家"她顿了顿,轻轻笑了,"是沈家该庆幸能有我这样的儿媳。"
沈墨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大观园里初遇——她蹲在桃树下捡落花,说"这些花瓣要是能做成干花书签多好",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姑娘身上有股子韧劲,像石缝里的竹,风越大,腰杆挺得越直。
"明日我在府外等你。"他替她理了理鬓,"若我母亲刁难"
"不会的。"贾悦把那方兰草绣帕塞进他手里,"你且看我如何破局。"
雪一直下到后半夜。
贾悦裹着被子躺着,听着窗外的雪声,忽然想起明日要穿的墨绿披风——那是沈墨去年送的,针脚里还留着他书童的墨香。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女戒》,翻了个身,嘴角浮起笑。
次日卯时三刻,紫鹃捧着檀木匣子站在缀锦阁外,见贾悦踩着晨露出来,鬓边只插了支素银簪,腕间的砗磲串在雪地里泛着柔光。
"姑娘,车已经备好了。"紫鹃说。
贾悦抬头望了望天空,阴云压得低低的,像要落更大的雪。
她提起裙角跨进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瞥见墙角那株老梅树的枝桠突然一颤,雪团簌簌落下来,露出后面一点玄色衣角。
沈府的朱漆大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门房的老仆见了贾府的车,眼皮都没抬:"夫人今日在佛堂抄经,姑娘先去偏厅候着吧。"
紫鹃攥着匣子的手紧了紧,贾悦却笑了,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里:"有劳公公带路。"
偏厅的炭火烧得正旺,可四面透风的雕花窗棂仍灌进冷意。
贾悦坐在酸枝木椅上,望着案头那盆开得正好的墨兰,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和她昨日挑的绣帕上的兰草,倒有几分相似。
"姑娘,茶。"小丫鬟端来盖碗茶,水汽模糊了她的脸,"夫人说,抄完这卷经就来。"
贾悦接过茶盏,望着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忽然想起昨夜沈墨说的话:"我父亲并非易说服之人。"她抿了口茶,舌尖泛起苦意,却笑着对紫鹃说:"把绣品摆出来吧,让沈夫人一进来就能看见。"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偏厅的窗纸上渐渐积起薄雪,像谁给这方天地蒙了层白纱。
贾悦望着案头的兰草,手指轻轻叩着桌沿,在心里默默念着:"沈夫人,您再不来,这茶可就要凉了。"
喜欢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请大家收藏:dududu穿书红楼之宅斗小庶女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