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苳晚嗓音轻缓,能听出来她有些伤感,“我爸忌日快到了,嗯,那个戒指对你应该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对我还挺贵重的,你能不能还给我,可以么?”
商西洲心脏一悸。
她想到那个十里红妆,不是朝苳晚不拿走,是朝苳晚还没有到要拿走的时候。
商西洲明知道答案,还是要问。
“……怎么当时没拿走。”
“说实话,当时可能放不下,以为自己很大度送给你,也希望你能看着它想到我,毕竟才离婚,总想着还有点留恋,但这么久,咱们都回归自己的生活了。”朝苳晚嗓音轻轻,不怨、不难过,也不怪她。
让商西洲猜不透朝苳晚在做什么,出门了还是没出门,前面几句让她想奋不顾身去找朝苳晚,后面两句又让她找不理由。
商西洲说:“不可以。”
朝苳晚继续说:“那是我被收养的时候,爸妈买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当时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就想把最好的给你,现在离婚了我想你也不需要这个,对你也来说很廉价,但是它对我还是很重要,我真的很想拿回去。拜托了。”
商西洲一直没张口。
沉默着,呼吸也在变重。
朝苳晚说话,她特别喜欢听前半句,后面的重量砸下来,她往往接不住就莫名的不舒服。
许久,她动了动唇。
朝苳晚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商西洲说:“我可以给你买一个吗?”
“嗯?”朝苳晚语气变重,“为什么?”
又片刻,她问:“你弄丢了吗?还是你已经丢了?商西洲,我给你的时候是希望你好好收着,就算它没那么贵重……”
“不是。”
商西洲打断了她,“在我在这里。”
“嗯?”
但是,我不想还给你。
商西洲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不说出来更难受,她把心里话说出来,“能不还吗。”
“不可以。”朝苳晚说。
“那个是订婚戒指。”
“可是我们离婚了,而且,你也没怎么戴过,不是吗。”
商西洲确实没戴过,那时不清楚,现在却明白了,她说:“我一直放在保险箱里,我认为那是太太给的,所以没有常拿出来戴。”
朝苳晚没有及时回应,她一直无声,商西洲以为有一丝丝希望以为可以留下来,朝苳晚却说:“我已经不是你太太了。”
“离婚了。”
“嗯。”
更难受了。
“如果你需要,我也能把我曾经很宝贵的胸针戒指还给你。”朝苳晚说。
“朝苳晚。”
“我有在听。”
“不还可不可以?”商西洲说这种话,喉咙都像被刀具割裂,但是不说似乎更难受。
这完全不符合她一直来的人设。
她应该直接点说:不还。
好奇怪,说完就开始后悔。
商西洲感冒的劲又上来了,她很头痛,脸皮和心脏在纠结抗争。
应该把电话挂断,动作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无形的约束,一直捏着手机,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她身体的心脏在撕裂,清晰可见的裂缝,清晰可听的声音,还有血液从裂缝渗出来,湿黏黏的,不知道怎么去擦拭。
朝苳晚不应该这样做。
为什么自己无法生她的气。
朝苳晚声音有些冷酷,说:“可是我当初也问过你,不离婚可不可以。”
“所以我的答案是……不可以。”
商西洲彻底忍不住了,把自己很在意的话问的出来,“那你已经彻底放下了吗?”
问完又很后悔,很怕朝苳晚的答案。
朝苳晚笑了一声,声音搔着她的耳朵,“哎,商西洲,不是你原谅不了吗,现在问我放不放得下做什么,我们都结束了。我只想要戒指,因为那是父母遗物,是我的礼物。离婚的那一刻,它就不是爱情羁绊,对我来说,它就单单是我爸妈的遗物,我不应该拿去当做爱情的指环,不应该用一个戒指去天真的问你要一个家,我应该离婚当天就问你要的,只是我那时候还心存希望。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没有说明白它的重量。我只是懊恼这个,你懂吗?”
商西洲好像懂了,戒指是她的真心。
拆分下来听,朝苳晚表达的意思是: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