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苳晚没再往下听,掐断了录音。
林言祁一直看着朝苳晚,朝苳晚皱了眉,却极其克制。
克制不住,她的目光就移向车窗,问:“到了商场没。”
林言祁回神,“到了。”
朝苳晚进商场,上电梯时她突然说,“她是出了车祸,心理出了一点问题。”
“嗯?”
“大病大痛的时候,心理都会出现一点问题。没有安全感,会认为会自己随时死掉,会害怕死神。创伤后遗症,会跟以前不太一样。”
林言祁不知道怎么回她。
她没经历过生死,她只记得朝苳晚听说商西洲车祸时害怕的模样。
朝苳晚经历过几次至亲离世,她爸爸她母亲,商西洲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是个例外,可想而知,商西洲如今在她心里的占比有多重。
“可是……”商西洲她好像没那么怕死,她怕的是没有你,失去你,从而变得有点失常。
“你也考虑考虑自己,心疼一下自己。”
朝苳晚没听到似的,并没有回她,先去给小可买了水彩,又去给她智力积木。朝苳晚去手工店取了一个手杖,还买了一些日用品,看到好看的也会买下来,明显是给商西洲买的。
重新坐上林言祁的车,朝苳晚说:“如果她说的爱我是真的,也许……我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朝苳晚对着她笑了笑,“失去,好像更痛苦。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状态挺好的啊。”
林言祁心疼的瞅瞅她,朝苳晚还是对着她笑。
录音呢?
商西洲这个人是不是有点疯了?
万一你俩感情再次破裂,她会不会发疯,亦或者,你们生活她会不会做的更疯狂。
感情哪能这样呢。
林言祁有心无力,朝苳晚太有主意了。
朝苳晚手机再度震动,朝苳晚拿出来看,回着商西洲的信息:【马上到家了。】
林言祁把她送到商西洲别墅的入口,车子没有开进去,朝苳晚自己提着东西回去,
这会儿五点半,太阳隐去了大部分的热度,朝苳晚走的比较慢,二十分钟到院门口。
商西洲车已经停在院里了,朝苳晚手插牛仔裤兜里,确定录音笔在里面不会掉出来。
朝苳晚进客厅手里的东西还没有放下来,刚弯下腰被商西洲双手抱住了,商西洲在她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清冷的气息传入鼻腔,可她呼吸贴着她的耳朵是密密麻麻的滚烫。
商西洲轻声问着她,“太太,下午你去哪里了?”
这个拥抱过于紧了,就好像怕她跑了一般。朝苳晚有些呼吸艰难,她解释着:“只是和林言……”
又换了个说法,“给你定做了一个手杖,你用工作啊日常生活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商西洲抱得更紧了,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说:“今天一天都没见面,我以为太太不要我了……好难过。”
朝苳晚沉默了几秒,心脏鼓动着,她想自己还是受了影响,她说:“怎么会?”
商西洲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朝苳晚缓慢的往后退,到了最近的沙发那里,商西洲先坐下来,她让朝苳晚坐在自己的腿上,朝苳晚担心她的腿伤,要起来了,商西洲又给她摁了回去,“没事,不是很痛了。”
商西洲低声在她耳边说:“很奇怪,好不舒服,我觉得很难受,你好像不要我了。”
委屈的声音落入朝苳晚的耳朵里,朝苳晚从中听出了许多占有欲,只要一察觉到她要走和不安,曾经清冷的人像进化成了一个……变态,不太贴切,像阴郁的病娇。
而且是无法克制的宣泄出来,以前她不说话不开口,现在内心大门彻底敞开。
“晚晚。”商西洲抵着她的脖领,两个人的气息贴在一起,分不出是谁的香味更浓郁一些。
“晚晚……”她再次叫着这个名字。
纵使后面话没说出来,朝苳晚却听出来她在说:不离开我,一直一直陪着我吧。
朝苳晚稳住情绪,手中其他东西放在地上,把盒子拆开取出,里面是一只白色珐琅嵌珍珠的手杖,圆头是紫色水晶,握在掌心手感很好。
朝苳晚说:“你试试。”
商西洲还贴着她,朝苳晚说:“今天是为了你出门的。”
商西洲这才抬起头,说:“谢谢太太。”然后唇瓣落在她耳朵轻轻一吻,“是我的。”
不知是说手杖,还是说朝苳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