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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2005年的暑假，就是林玉华在北京遇难的时间；而春夏之交，不正是林玉华要向公安打听吴文雄去向的时候吗？”颜宁想道。

&esp;&esp;当晚，林伊娜带颜宁来到了黄河二桥，夜晚的河岸传来阵阵冷风。

&esp;&esp;在这个异乡的夜晚，颜宁突然想起那一封封被锁在铁皮盒里的信件，吴霜曾在每封信件的开头都写道“袁良哥哥展信安”。

&esp;&esp;有几次，颜宁曾偷偷瞥到过文字的内容，都是吴霜以日益亲密的口吻汇报自己的现状。

&esp;&esp;在2002年秋天，吴霜曾这么写道：

&esp;&esp;“我已经回到银川啦，医生检查过身体没出大问题，袁良哥哥请放心。听说你上次考试又拿了全班前五名，真为你高兴！对了，这周我终于跟传达室大伯求了情，他同意替我保管袁良哥哥的信件，这个大伯人很好，我的信件被保管得很安全，不会被其他小朋友们错拿。”

&esp;&esp;这是吴霜在暗示袁良，她现在在福利院的生活很稳定，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能以这个地址进行书信往来。而袁良小学的成绩之所以非常出色，是因为他在来北京前就曾读过一次小学五年级。

&esp;&esp;在2003年春天，吴霜曾这么写道：

&esp;&esp;“袁良哥哥都已经升初中啦？谢谢你给我寄的照片，让我看到北京那么漂亮的中学。听你说那个颜宁哥哥人很好，但是你们住在一起，他不会偷看我们的信件吧？挺不好意思的。”

&esp;&esp;这是袁良曾用照片暗示了吴霜他所在的中学名字，同时吴霜还让袁良警惕颜宁，务必要以保密为重。

&esp;&esp;在2003年冬天，吴霜曾这么写道：

&esp;&esp;“总听你说那家米线店的趣事，看样子曼姨真的很受孩子们的喜爱呢。只是我在福利院都没尝过米线的味道，只能请袁良哥哥多为我吃几口啦。下次你再过去，请替我向曼姨问好。”

&esp;&esp;这是袁良和吴霜沟通着石彩屏在北京的近况。甚至，就连袁良当年破格升初中的那场“见义勇为”都是石彩屏一手策划的。

&esp;&esp;在2004年夏天，吴霜曾这么写道：

&esp;&esp;“最近福利院新来了一对收养人夫妇，他们的教养很好，而且在银川和北京两地都有房子。如果我能被他们收养，那就可以和袁良哥哥在同一座城市啦。袁良哥哥，我想去，可我要怎么办呢？我已经快14周岁了。不过我曾听到那对夫妇的女儿魏明月也是14周岁时意外去世的。我很同情那对夫妇，如果我能替代他们的女儿就好了，也能为他们抚平内心的伤痛。”

&esp;&esp;这是吴霜暗示袁良她发现了合适的目标，并传递了“她想要”的意愿。从此，袁良在北京替她打听好了魏明月的性格、爱好、打扮，并帮助吴霜以“替身”的身份成功进入这个中产家庭。

&esp;&esp;颜宁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只觉得胸腔憋着一股气，久久堵在喉咙里。

&esp;&esp;很快，颜宁面向夜色呐喊了出来。那喊声震动了远山与松柏，回音经久不息地盘旋在耳畔，更雄踞在吴霜那一封封字迹娟秀的来信上。

&esp;&esp;原来，那些往来书信、鲜花锦旗、报社采访，都是他们计划好了的，都是要为他们的“初次相识”提供合理性。有了合理性，他们就不再担心天各一方的往来通讯。

&esp;&esp;——原来，那场2002年南长河的落水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甚至就连颜宁自己也是被算计在其中的一个障碍物。

&esp;&esp;32、蛇虫鼠蚁出洞，寻欢苦难世间

&esp;&esp;深夜，颜宁穿过灯红酒绿的摊位，按照导航来到了一家位于金凤区的网吧。早听说这些年网吧的经营进入了窘境，全国各地都一样。

&esp;&esp;论转型的话，那些一二线城市的大型网吧融入了电竞或vr等新兴娱乐体验，而一些中小规模的网吧也探索起了餐饮、休闲、娱乐等一体化服务。比如颜宁眼前这一家网吧的霓虹灯就很具未来科技感，鲜艳的海报上也特别注明了

&esp;&esp;“享有全英雄及300款限定皮肤”“已开通stea特权，100款游戏免费畅玩”

&esp;&esp;等特色宣传。

&esp;&esp;颜宁觉得这些宣传很高级，反正他一条也看不懂。

&esp;&esp;“开台机子。”颜宁对前台小姑娘说道。

&esp;&esp;前台看到颜宁身份证的户籍地后打量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esp;&esp;自从晚上与林伊娜在黄河二桥边分开后，颜宁便回忆着“孟广德”这个名字。

&esp;&esp;颜宁记得，冯永辉在2014年坠亡前不久疯狂地寻找过孟广德，并在网上翻来覆去的复制着同一段脏话：

&esp;&esp;“孟广德！你这个昧良心的！敢要五五成！你个歪鼻咧嘴的无赖货，我呸！谁知道银川孟广德的电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esp;&esp;最初，警方只以为孟广德是个骗他合作做生意的人、或者是卷了他qq游戏充值本金后跑路的人，这种事往往能让当事人戾气很重，甚至亲自到派出所请求警察以“诈骗罪”抓人。

&esp;&esp;不过在今晚，当林伊娜介绍说孟广德是捅伤史跃平的人之后，颜宁倒是有了新的思路。

&esp;&esp;颜宁盯着面前的电脑，通过关键词搜索起了老帖子。

&esp;&esp;很快，颜宁找到了那位名叫“养德人”的网络id，并向他发送了一条友善的问候。

&esp;&esp;网吧出口旁边有一排清真烧烤店，颜宁听到客人们都在点一道泡椒鱼皮，应该是这家餐馆的招牌菜。

&esp;&esp;颜宁循声走进烧烤店，这时收银员急忙招呼道：“您几位？也要泡椒鱼皮吗？”

&esp;&esp;“不，我想借用一下公共电话。”颜宁笑着说。

&esp;&esp;很快，颜宁拨通了孟广德的电话号码。

&esp;&esp;在之前的沟通里，颜宁自称是一位小弟，现在正在银川本地打工，只是不会讲兰银官话而已。

&esp;&esp;孟广德看到了来电的0951区号，说道：“你还真是在银川打工，而且就在铁西网吧旁边的那家清真烤鱼店。”

&esp;&esp;颜宁急忙说道：“德哥好阅历，您对金凤区比我熟悉多了，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esp;&esp;“你想问什么？问吧。”

&esp;&esp;“是这样的，我表哥27岁时离开河南，说要去北京闯荡闯荡。他最后一次和我联系是在2014年，说他正和一位大佬在北京的蓝靛厂踩点。当时我舅舅吓傻了，仔细盘问后才知道，他竟然想”

&esp;&esp;“想干什么？你直说。”

&esp;&esp;“他想要诈骗！”

&esp;&esp;孟广德警惕地问道：“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esp;&esp;颜宁说道：“冯永辉。”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