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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那他临死前应该和你说过不少东西。但是我猜，唯独没有涉及我涉嫌犯罪的关键性证据，对吗？”

&esp;&esp;颜宁听后只是笑了笑。

&esp;&esp;这时，吴霜的手机响了，只不过她看到来电人后选择了挂断。

&esp;&esp;颜宁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esp;&esp;吴霜答道：“应该是邀请我去看新年倒数表演，我不想去。”

&esp;&esp;突然间，灯光秀表演终于开始了，河对面爆发出一阵雷动的欢呼。五彩斑斓的灯柱霎时间腾空而起，仿佛将夜幕染成一幅湖光山色的锦绣画卷。

&esp;&esp;颜宁问道：“打电话的那位是新的追求者吧？我听说你准备移居瑞士了。”

&esp;&esp;吴霜叹了口气，说道：“国内舆论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我是杀人犯的后代，就算我努力的维持公众形象，也不能保证未来风平浪静。不过，我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而且所有的资产也是通过合法手段所得，就算我想移居海外也没有问题吧？我只是想有个真正的家。”

&esp;&esp;听到这里，颜宁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一直都有家？”

&esp;&esp;“你是说我生父母的家，还是我养父母的家？”

&esp;&esp;“至少魏诚夫妇一直待你视如己出，给了你超出同龄人的优越条件。”

&esp;&esp;没想到，吴霜突然笑了起来：

&esp;&esp;“颜警官，那些不是他们给的，而是我换回来的呀！你知道吗？从我14岁进入那个家庭开始，我做了十四年的替身，就是魏明月的替身。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是我合格的扮演魏明月后赢得的奖赏。我之所以学习钢琴和英语，就是因为魏明月生前有这两项特长；他们强行把我的房间布置成魏明月喜爱的粉色，我就表现得非常喜欢粉色，其实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粉色。我经常会胡思乱想，怀疑他们一直都知道我的生父是个命案逃犯，但他们从来不戳破这层关系，因为除了我以外，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和他们的亲生女儿那么相像了。”

&esp;&esp;颜宁默默听着吴霜的倾诉，很久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在你还没有能力去选择的时候，就被迫承受了很多超出你年龄该承受的苦难。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你故意伤害他人的理由。”

&esp;&esp;“故意伤害他人？我伤害了谁呢？颜警官，你是公安机关的执法人员，不能代替检察机关随便审判我，这对我不公平。”

&esp;&esp;“那你所做的一切对那些破碎的家庭就公平吗？你这一生都在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哪怕伤害你的父母、兄长、丈夫、子女、朋友、恩人也在所不惜。在你的心里，对那些受害者有过一丝愧疚和歉意吗？”

&esp;&esp;“当然也是有的，但我更清楚人要向前看，不是吗？颜警官，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明天会更好呀！”

&esp;&esp;吴霜说完，转头看向了河对岸的彩灯，那里一片火树银花。

&esp;&esp;这个时候，颜宁鼓起勇气问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esp;&esp;“我父母的离世，究竟和你的家人有关系吗？”

&esp;&esp;在漫天的华彩下，吴霜缓缓开口道：

&esp;&esp;“对不起。”

&esp;&esp;不远处响起了激昂的交响乐，耀眼的光线交织成堪比浩瀚星河般的壮丽图景。

&esp;&esp;颜宁笑了，说道：“你不欠我任何道歉，你欠的是所有曾被你伤害过的人，你欠他们一个明天。”

&esp;&esp;吴霜的笑容慢慢凝滞了。

&esp;&esp;颜宁又补充道：“当然，你也欠自己一句道歉，因为你刚才错过了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可能让你还能看见明天的机会。”

&esp;&esp;突然间，古老的挺秀桥边亮起耀眼的光芒，一时间将河流映照得亮如白昼。只见周围的灌木丛里出现了无数公安干警，在盛大的灯光秀中将吴霜紧紧包围在中间。

&esp;&esp;这一刻，吴霜终于慌了，她环视起周围，只见有申博文、苗灿灿和数十位她不认识的干警，她的指尖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esp;&esp;这时，一个女人缓缓向吴霜走来。她穿着深红色的风衣，在灯光的照耀下无比明艳，就像吴霜记忆中的模样。

&esp;&esp;吴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早在9月下旬，吴霜就第一时间搜集了朱云的十余根头发和两枚烟头，并送去了司法鉴定中心。

&esp;&esp;在吴霜拿到鉴定报告的当晚，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鉴定意见，直到终于确认“该检材是魏无霜的生物学母亲”后，吴霜失眠了一整夜。她感到天旋地转，把家中的家具砸了个粉碎。

&esp;&esp;从那以后一直到年底，朱云时不时的冒出来，在吴霜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朱云的手中有一份关键性证据，就是1997年2月1日吴文雄向化工二厂的朋友非法购买一氧化碳罐的凭据。按朱云的说法，这张凭据是她从那位朋友的床上睡来的。

&esp;&esp;吴霜并没有从吴文雄那里听说过这张凭据，但她辨认过凭据上的细节和手印，能确定这是吴文雄毒害沈丽菊母女前的亲身行为。

&esp;&esp;接下来，朱云提出了她的诉求，即她要与吴霜共同生活在一起，一辈子分不散、甩不开、逃不掉。

&esp;&esp;吴霜曾高声喊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从我三岁以后，你从来没有履行过一天的抚养义务，却要求我赡养你的余生？”

&esp;&esp;朱云淡淡地回应道：“吴文雄倒是一直抚养你，但他是什么下场？吴文雄已经死了，但有了这张凭据和你的自白，我会告诉警察你包庇命案逃犯，你可能会在牢里足足熬十年。我听说你最近准备偷偷移居海外，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掉我。”

&esp;&esp;就这样，朱云在12月中旬再次联系吴霜时，吴霜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并给朱云发送了一条留言：

&esp;&esp;“妈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没体会到您孕育我的辛苦，现在我想通了。12月31号将是剧目第70场演出，那一天我会进行致辞。所以，我想邀请您莅临福建，我将向世人公开我们真实的母女关系。”

&esp;&esp;12月31日当晚，就在吴霜进行完致辞后，她悄悄离开了剧场。

&esp;&esp;她离开后不久，露天剧场里响起了序幕雄浑的交响乐。吴霜请朱云上了她的车，并一路向闹市区驶去。对于目的地，吴霜解释说她聘请了市电视台最专业的直播团队，将为她们母女在工作室进行一场公开直播。

&esp;&esp;十五分钟后，吴霜带朱云走向了一栋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在6层的摄影棚里，由邹振等四个人扮演的摄影师和灯光师热情迎接了她们。

&esp;&esp;今天的吴霜待朱云很耐心。她不仅等待完朱云化妆，还特意为朱云挑选了一条火热的红裙。吴霜说，她这一生从没有见过母亲穿红裙子的模样，她今天想见一回。

&esp;&esp;十分钟后，朱云被要求在露台上进行拍摄。这时吴霜来帮她整理头发，突然将她重重地推了下去。

&esp;&esp;随后，吴霜对邹振平静地说道：“千万不要向下看，报警。”

&esp;&esp;吴霜已经有了应对警方的说辞，她会说朱云是在拍摄时不慎坠落，当时吴霜至少在她五米开外的地方，这些都有证人和摄影机视频为证。

&esp;&esp;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警方赶到现场后只询问了半个小时，随后就先放吴霜离开了。

&esp;&esp;晚上十一点半，古老的河畔华灯璀璨。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