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我保证,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诉你,但我想弗雷德先生醒来之后想要看到的不会是你现在的模样。”沈慕卿眼珠微微转动,在响尾蛇收回手时,两只小手胡乱地在脸上乱抹。完事后,嘴角抽搐,还对着响尾蛇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不愿再多想,响尾蛇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两人这才一齐到达三楼。三楼中,人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刚踏上这一层楼,沈慕卿就闻到了一大股浓浓的血腥味。不用想也知道这血腥味的来源,心脏突然被一只大手捏住,沈慕卿抬步朝着前方走去。刚一出现,三楼中所有的人便同时朝着她投来了目光。要是在之前,沈慕卿定是会羞的低下头,但此刻她却没有丝毫的羞涩。大步朝着众人让开的一条路走去。在一间很大的房间中,有着一张大床,周围摆放着许多的医疗器具,包括各种各样的药液。在那张大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沈慕卿等了这么久的弗雷德凯斯。在房间中的医生先是对着沈慕卿点了点头,之后才朝着跟她一起进来的巴赫说道,“伤口又开始发脓,已经处理好了。”“要多久才能醒?”还没等巴赫开口,视线从进门就一直落在弗雷德身上的沈慕卿却是突然出声,“怎样才能醒来?”医生看着她此刻的失神,缓缓摇了摇头,“弗雷德先生在受伤之后完全没有得到良好的修养环境,我已经做到了我该做的所有,至于什么时候醒,这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似乎是觉得抱歉,医生朝着沈慕卿鞠了一躬,而后才朝着门外走去。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沈慕卿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掉。想要靠近,但脚步却似千斤重。“小姐,过去吧,先生需要你。”站在身后的巴赫同样面色凝重,“先生是为了想要快点见到小姐,才会否定我们的提议,提前回到慕尼黑。”巴赫看不见沈慕卿此刻的表情,只能看着她强撑着的身体。兀自鞠了一躬后,便将房门带上,只留弗雷德和沈慕卿两人在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看着他缠在肩膀处的纱布,沈慕卿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但刚要接触到时,纤细的手指却又突然缩了回来。她怕他疼。沈慕卿坐了下来,先是仔细地将弗雷德的眉眼打量了一遍后,才酸涩地小声啜泣起来。最亲的父母相继离世,她以为这是她这辈子最后经历的生离死别。但此刻看着毫无生机的弗雷德,心里的那一层疼痛却丝毫不比那时候小。“卿卿。”她还记得在那一个寂静的下午,他轻声用中文呼唤她最亲昵的小名。一切都是静的,只有他含着热意的轻喃声如此清晰。沈慕卿突然觉得自己很坏。为什么要等到他站在死亡边缘,才能够正视他浓烈的爱意。她吸了吸鼻子,捂着嘴,将快要溢出嘴角的哭声堵了回去。致盲不能哭,会把他吵到。就在此刻,面前毫无动静的男人,突然隙开了毫无血色的唇,吐出两个气音。捂着嘴的沈慕卿顿时一愣,而后拼命摇着头,红肿的杏眼眨了眨。更为澎湃的眼泪似江流一般疯狂涌下。她就算是闭着眼都能听清弗雷德此刻在昏迷之中喊出的字。“卿卿。”她的名字。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松开了捂住嘴的手,缓缓朝着弗雷德探去。在哭声溢出的最后一秒,握住了他的大手。不似以往火热,但却足够点燃她的心。沈慕卿身体朝前探了探,让自己靠得更近了一些。“弗雷德凯斯。”沈慕卿喊他,耸了耸红透了的翘鼻,“你食言了,我要你补偿我。”手指摩挲,在那双大手之上滑过,“我要你醒来。”似乎怕自己的要求太过贪心,可怜的小姑娘突然出声加上了一句,“我只要这个。”只要这个,就够了。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但沈慕卿却不觉得枯燥。任然喋喋不休地张着小嘴,对着弗雷德讲了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一切。与响尾蛇飙车,和美杜莎出门买纱布也包括那些在没有他的夜晚中,不断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边讲,眼泪一边掉。说到最后,沈慕卿只觉眼皮沉重,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闭上了双眼。趴在了弗雷德的旁边,就这么带着满脸的泪痕睡了过去。意识还有些模糊之时,沈慕卿只觉有着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不断地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