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这话,身旁的浣白衣和燕衔春都露出不满的表情。
鼍龙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风旻点头道:“都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
鼍龙女眉毛一挑,向浣紫裳一指,质问道:“既然你已将倾心装进心里,那麽为何又招惹这麽几个女的,你是什麽意思?”
风旻一愣,没料到她忽然问出这麽隐私的问题,噎了一会儿,回头望了望燕衔春和浣白衣,说道:“这个嘛,她们是我在遇见倾心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鼍龙女冷笑一不止,又问:“风护使才貌双全,英俊潇洒,魅力无限,难怪这麽会招蜂引蝶。但你既然已经有了这麽多红颜知己,就不该再来招惹倾心,让她为你要死要活,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风旻尚未答话,旁边的燕衔春已听不下去,插口说道:“风朗可没存心去招惹你家倾心,是她自己死皮赖脸不肯走,刚才大家都看见了。你与其在这里指责旁人,不如先管教管教你徒弟,叫她不要成天赖在风朗家中蹭吃蹭喝。”
风旻忙道:“好了,别说了。倾心是我请去的客人,她也没有蹭吃蹭喝。衔春,我知你与倾心不合,但你万不能随意坏人名声。”
鼍龙女瞪了燕衔春一眼,骂道:“你又是哪来的贱蹄子?本座是在与风护使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风旻道:“这位是燕衔春姑娘,也是风旻的朋友。”
鼍龙女挥手道:“我没兴趣知道她是谁,我只问你一句。”她侧目朝凤倾心和浣紫裳的方向望去,问道:“现在倾心和那姓浣的小妮子打得不可开交,你是担心倾心多些呢,还是更担心那姓浣的?”
风旻张了张口,一时却无言以对。身旁的燕衔春和浣白衣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风旻。她们也想知道,在风旻心中,到底谁的分量最重。都盼着他说出两不担心,最挂念的是自己。
哪知风旻踟蹰半天,只吐出一个“我”字,又我了半天却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浣白衣和燕衔春又急又怒,急的是他吞吞吐吐,不赶快将心里话说出来,怒的是他竟为那二人犹豫这麽久,看来在他眼里,浣紫裳和凤倾心都是他极其在意之人,所以才犹豫不定。
见了他这副样子,别说是二女,就连风爽和无拘派诸位也暗自摇头,再望他时,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鼍龙女不耐烦的道:“我什麽我,问你担心谁,半天也答不出来,你修练这麽多年,难道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明白吗?”
风旻叹了口气,苦笑道:“说实话,她们两个我都是一样的担心。我既不愿看到倾心受到半点伤害,也不想紫裳有丝毫损毁。唉,她们最好是打成平手,不分胜负,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鼍龙女哼了一声,嫌恶道:“你别告诉我,你将自己的心剖成了两半,倾心和那姓浣小妮子一人一半……不对,你身後还有两个丫头呢,看来你是一分为四,给她们四个平摊了,真是荒唐至极。”
风爽又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个,你可能有点误会。”
鼍龙女一怔,问道:“什麽误会?难道我说错了?”
风爽道:“当然错了,我听说风旻交往过的姑娘可不止才四个,四十个都不止呢。”
鼍龙女本来就已十分厌恶的表情立刻更上一层楼,变成了十二分厌恶。
那边风旻却还在沾沾自喜,一时看看浣白衣,一时又瞧瞧凤倾心,满脸春风得意,手中折扇摇得轻快,笑道:“能有这许多美人相伴,是我风某有福。”
鼍龙女道:“你这样的大人物,岂止是有福,还有钱有势,应有尽有,在美的姑娘也都不免为你拜倒。我们家倾心蒲柳之姿,实在没资格伺候在你左右,稍後我就带她回去,风护使也不必再来探望,时间长了,她自会将你忘记,另觅良缘,你如再来,只会令她徒增相思,饱受痛苦。”
风旻叹道:“鼍掌门教导有方,才培养出这麽好的姑娘。可人生在世,恣意快活的过一辈子才是最要紧的。倾心不愿忘我,你又何必非得叫她从我身边离开呢?她这时正当韶华,正是赏心乐事的好时候,你不如就让她放手畅玩,等她玩够了,自然会回到无拘派去。”
鼍龙女对此言极不赞同,立刻就反驳道:“风护使身份崇高,地位尊贵,当然可以尽情畅怀,但倾心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仅死心眼儿,做事也是有始有终,她若是喜欢一件物品,就会一直喜欢到底,除非那物品烂成灰,否则不论如何破败陈旧,她还是会一直放着不丢。对物尚且如此,何况是人?你叫她为你牵肠挂肚,寻死觅活,让她将你视为一切,可你又能给她什麽?就连我这样的女人也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倾心当然也是一样,但是你能给得了吗?”
风旻无言以对。一旁的燕衔春二女也陷入了沉思,再望风旻时,目中都有哀怨之情。
风爽本来决定看热闹就好了,不必插嘴去惹鼍龙女不高兴,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与她附耳道:“你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是跟我吧。”
鼍龙女脸上微微一红。风爽本以为她定会在羞涩中矢口否认,哪知她却点点头,低声道:“是啊,那又怎麽了?我告诉你,咱俩成亲之後,你若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哼哼,叫你知道我的毒辣手段。”
风爽撇嘴道:“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要求这个那个了,天下哪有你这种横蛮的女人。”
鼍龙女不再理他,转头又与风旻说道:“既然你给不了,就请你不要再害她,我不想看到她到时候为你苦熬相思,生不如死。”
风旻沉思了好久,似乎是在反省自己的错,又似乎是在想该怎麽反驳她的话,过了片刻,他才叹了口气,点头道:“好,稍後我就与倾心告别,日後再不干预她的人生。”
鼍龙女讽刺道:“你宁愿和她永别,也不愿给她一个承诺,看来你果然没那麽喜欢她,方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花言巧语而已。”
风旻想了想,肃然道:“不,我喜欢她喜欢得要命,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叫我为她去死也行,但若是要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人,这我做不到。”
风爽又插嘴道:“是啊,以你风大护使的身份修为,当然不能要求你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了。”
风旻向他望来,笑道:“看来风兄弟也是个风流人物。”
鼍龙女呸了一声,向风爽斥道:“你若敢这麽风流,我有一万种办法叫你生不如死。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倾心那种娇滴滴脆生生的小姑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风爽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堂堂一派之尊,我哪敢惹你不快,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何必当真?”
忽听那边传来啊的一声,有人战败受伤。原来他们几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竟将浣紫裳和凤倾心抛在一旁,这时二人已分出胜负。
衆人同时侧目望去,只见浣紫裳头发散乱,衣裳凌乱,倒在地下,捂着肩膀,手中长剑也丢到了一边。凤倾心则是持剑傲立,风姿绰约,站在那里就如旷野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