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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3页)

&esp;&esp;“要我教你游泳吗?”郁野转头看着她。

&esp;&esp;“不要。中年人体面所剩不多,不能把狼狈轻易暴露给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esp;&esp;郁野趴在手臂上笑得肩膀微微颤抖,“姐姐,你也太坦诚了。”

&esp;&esp;程桑榆懒洋洋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esp;&esp;“不会被吓跑。”郁野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她,“而且,明明一直是我比较狼狈。”

&esp;&esp;他打湿的头发发色更深,皮肤沾了水,白皙得仿佛透明。眉眼净澈,黑白分明,实在闪亮得有些过分。

&esp;&esp;“你哪里狼狈。”

&esp;&esp;“我都不敢靠近你。”他闷声说。

&esp;&esp;程桑榆弯了弯嘴角。她想,坦诚对方对自己有极强的性吸引力,至少在她这里,是很受用的一种肯定和赞美。

&esp;&esp;这么漂了一会儿,程桑榆双臂趴得有些累,将脚往下压,踩住池底。

&esp;&esp;郁野就在这时朝着她挪了一步。

&esp;&esp;她心脏一悬,生怕他又要使什么坏招。

&esp;&esp;他没有,只是偏头看着她。

&esp;&esp;阳光从疏阔的叶间洒落,散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在他脸上。

&esp;&esp;明明动作是静止的,一切却都在晃动流转。

&esp;&esp;程桑榆呼吸滞了一下。

&esp;&esp;在他凑过来时,果断地伸出手掌往他额头上一抵,把他脑袋推回去,“不可以。”

&esp;&esp;郁野看着她,光斑在他的眼下轻轻摇曳。

&esp;&esp;“昨天是破例……我已经对你破例太多次了。”

&esp;&esp;郁野扬起嘴角,“你应该知道,破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esp;&esp;“那也要适可而止,我不想让自己好像在吊着你。”

&esp;&esp;“如果我说我不介意。”

&esp;&esp;“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程桑榆看着他,神色认真,“我至少需要问一问斯言,对我找男朋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esp;&esp;郁野默了一瞬,“她反对的话,你就不接受吗?”

&esp;&esp;“我要知道她反对的理由,是对人,对事,还有两者都有。斯言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件事情会伤害她的话,我肯定不会去做的。”

&esp;&esp;郁野陷入沉默。

&esp;&esp;他发现人的态度很多时候由立场决定。

&esp;&esp;当年他站在斯言的立场,现在却仿佛站到了卢家栋的立场。

&esp;&esp;这种错位让他有些不舒服。

&esp;&esp;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知行合一。

&esp;&esp;“当年你妈妈告诉你她找了对象,你是什么想法?”程桑榆问。

&esp;&esp;郁野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esp;&esp;程桑榆忙说:“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

&esp;&esp;“不是不想回答……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郁野转头看向前方,声调平静地陈述,“她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很累,如果有人为她分摊,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但她好不容易离婚,又要重新投入这样的关系,为另外一个人燃烧生命……我觉得不值。我可能期待她能像你一样。”

&esp;&esp;程桑榆总算知道,郁野最初靠近她的理由。

&esp;&esp;“一个人陷入困境,如果没有助力,很难从那种困境中挣扎出来。”程桑榆语气更加恳切,“当时我有我妈妈帮忙带小孩,有简念拉我一把,还有我爸去世对我造成的刺激……各种内外因素的叠加,才让我能走到今天这条路上。你妈妈未必没有那个意愿,只是当时可能缺少了一些天时地利,就只能被惯性推回她原本的轨道。你不要怪她,我想她肯定也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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