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锦心底冷笑一声,
“好,很好!”
从看到尸体的第一眼,他就有感觉,根本不是纪云瑟!
赤霄仔细查看了废墟,过来禀报:
“主子,禅房的四个角落有过量的灯油燃烧的痕迹!”
晏时锦眸色森冷,薄唇轻啓:
“着实不错!”
沈绎突然去官离宫,纪云瑟就在此时故意得罪赵沐昭,惹来处罚,就连这处突然闹鬼的禅房也是她选的极佳的起火之地!
纷乱的线索交织,但他做为京卫司指挥使,若是这点思绪都理不出,那他这麽多年就是白混过来的!
山风疾呼而过,院内一片寂静。
看着地面上焦如黑炭的三具尸体,衆贵女早吓得捂住口鼻不敢吭声,赵如昕忍着悲痛想上前看一眼,却被自己的两个婢女死死拉住不敢松手。
赵沐昭腿软了一阵,被玉拂紧紧抱着安慰道:
“此事与公主无关,殿下不必怕什麽!”
紫电和赤霄忐忑不安地看着静立不动,面无表情的自家主子,不知具体是个什麽情况。
晏时锦收拾了一番复杂的心情,看向静谧的山林,她这是跑了?
可她为何要跑?
为了能来这里祈福诵经,刻意做吃食讨好他,到头来就是为了假死逃跑?
究竟是为什麽?!
片刻後,紫电终于等来了自家主子的吩咐:
“把尸体带走,下山,去章齐侯府!”
一侧的山林,在灵岩寺的喧哗中,马蹄声逐渐远去。
沈绎已准备好了一切,他亲自在院墙外接应,和纪云瑟一人骑一匹马,分别带上崇陶和效猗,直接取道下山往南走。
这也是沈绎早就想好的,若是他们在城内做这些,以晏时锦做为京卫司指挥使的能力,说不定会很快发现端倪,立即封城,他们根本无法出京。
但南云山本就在京郊,四通八达,随便往一个方向跑,晏时锦就算怀疑纪云瑟没死,也不可能派那麽多的人马漫无目的地追。
“云瑟,你能行麽?”
沈绎知晓她从小没有学过骑术,有些担忧。
纪云瑟拉住马鞍利落地上了马,讪讪一笑,道:
“夫子放心,我已经学会了,又练了好几次,不必担心。”
自那日马球会後,晏时锦又抽空教了她几次,一个会教,一个愿学,自然上手就快。
沈绎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让身後的效猗抓紧他的衣裳後,策马扬鞭。几人彻夜赶路,终于在天擦亮时,赶到了通州漕运码头。
已经有一艘运送茶叶的船只在那里等着,几人下马後,沈绎先行上船与船家交谈。
崇陶和效猗从没有骑过马,更是第一次这样快马赶路,有气无力地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纪云瑟虽骑过几次,但也觉得被颠簸得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但看她们小脸煞白,只得先去安抚她们两个。
崇陶摆摆手道:
“姑娘放心,奴婢没事。”
她看了一眼身後走来的路,兴奋地说道:
“咱们真的逃出来了!”
纪云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笑一声:
“对!咱们逃出来了!”
日後,她再也不必背负侯府的重压,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如风,无拘无束。
望着初升的朝阳,点点金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少女不禁闭着眼睛张开双臂雀跃起来。
沈绎从船舱中走出,看着她的模样,也不禁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招呼她们,道:
“快些上船吧,等见到你姨母再高兴也来得及!”
~
深夜的章齐侯府,睡梦中的纪筌和魏氏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纪筌带着几分愠意向门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