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瑟不想再理他,挪着酸胀的腿侧过身背对着远离他,却又被他追了过来,热息萦绕发丝:
“好吧,都怨我。”
“若是累的话,我陪你再睡一会儿。”
纪云瑟“嗯”了一声,疲惫的双眼刚要阖上,又倏然睁开,被那矗蠢蠢欲动的炽热震惊到了:
“你……”
她弹射般从床榻上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後一脸淡然的男子,咬了咬唇:
“…我,我不睡了!”
“今日不得早些去敬茶麽?”
不管这门亲事再如何仓促,她作为晚辈,该走的礼数还是得走。既进了门,她希望和国公府的长辈女眷们和睦相处。
晏时锦随即也起身,声色不急不缓:
“对,敬茶过後,回来再补也可。”
“……”
纪云瑟如临大敌般的眉心一跳,白了他一眼:
“我要换衣裳了,你出去吧。”
她指了指大红缎缂丝苏绣围屏向他道。昨夜烛火昏暗,她亦是才刚看清楚这间房的构造。
当中是堂屋,卧房安置在东侧暖阁,以围屏为界,透过屏风隐约瞧见西面也摆着一架三扇座屏,有书架在两侧,估摸着是这厮的书房。
晏时锦顺手将人又揽了过来,道:
“我给你换。”
见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自己的肩膀和锁骨处,纪云瑟方发现有许多鲜红的印记,越往下越密集,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多且明显……
“……不用,我自己来!”
她收拢了衣襟,从他身上起开,却在站直的瞬间,被两腿的痛胀感打败了,在床上躺着坐着尚好,一下地,需两腿用力时只觉得更酸了,迈两步就发颤。
纪云瑟蹙紧眉头:
“……”
男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发怒之前,去寻了一身让陈嬷嬷早已备好的新制衣裳过来,是她最喜欢的清淡素雅的颜色。
纪云瑟接过了里衣,正待换时,冷不丁瞥见他撑起的一方帐子,闭了闭眼:
“……你转过去,别看我。”
晏时锦估摸着她换好里衣後,弯了弯唇角,笨手笨脚地帮着她穿衣裙。纪云瑟不想再与这厮说话,唤了门外的崇陶和效猗进来伺候。
两个婢女自天色蒙蒙亮就守在门外听动静,一到辰时亦有些着急,生怕自家姑娘起晚了,原本就被这府里嫌弃的出身,还添了道不敬尊长的罪名。
听到纪云瑟的声音,方松了口气,忙不叠地应声进来。
见自家姑娘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梳妆台旁,崇陶放下水盆,有些诧异道:
“姑娘怎的自己穿衣裳了?”
“奴婢们在外头等候了许久呢!”
纪云瑟尽量平静下音量:
“今早起来想试一试新衣裙,就自己穿上了。”
她拢了拢前襟,躲开二人直视的目光,年长许多的效猗看出了她是刻意遮掩着颈侧的几道清晰可见的红痕,小心地看了绕出屏风的晏时锦一眼,忍不住带着心疼地悄声道:
“姑娘受苦了!”
纪云瑟讪讪一笑:
“哪有。”
其实回想起来,那感触也不是那麽坏,而是有些奇妙,甚至有些……欲罢不能。
但她也不想轻易放过“罪魁祸首”,此刻,他穿了一身霁色圆领家常宽袖长衫,束月白腰封,恢复了平日里正经高冷的模样,让人无端联系到一个词:衣冠禽兽。
晏时锦自然而然地吩咐为纪云瑟绾好发髻的效猗,给他取水洗漱,效猗应声,跟去了书房伺候。
纪云瑟撇了撇嘴,正好陈嬷嬷过来,见二人已经起身梳洗,恭敬道:
“夫人,老奴已去厨房吩咐立刻摆饭。”
纪云瑟便问她:
“你家世子这院子里怎的没见服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