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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有鲛十二（第2页）

黑渊手指一颤，沉下了脸，不再看到处走动的鲛人一眼。

黑渊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

这厢，由于黑渊的临时变卦，鲛人只能重新想个法子，就这麽一天过去，无事发生。

晨曦的阳光自窗外投射进来，洒落在鲛人乌黑的墨发丶肩膀丶白皙完美的脸庞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微光，却美得像是勾魂摄魄的妖精。

“若老太婆的话没错，鲛人其实并没有能够使死人起死回生之效，恰巧只是现在这一条鲛人拥有了这种能力……你——做？还是不做？”

然而，另一半却时刻在低语，犹如带刺的藤蔓牢牢攥住心脏，仿佛诅咒将上面的一切美好如同镜子般丶轰然碎裂——

弥补不了……什麽？

“小……”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嘶吼喧叫着利用那条鲛人丶牺牲那条鲛人——就能够换回珍爱的那个人复活，重新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露出微笑……

帕特瞪圆了一双老眼，额头青筋暴突，被气得够呛。

“休·格罗特！是不是被那条鲛人蛊惑了？那条鲛人确实长的不错，但你跟他走得太近了！还是说，你对那条鲛人生出了怜爱？”

不能伤害那条鲛人。

“你在干什麽？”

“不会说话就永远都不要说话了。”

同一个问题，语境却与刚才截然不同了，它背负着的沉重後果，没有人能够承担。

即便是黑渊，也不能——

忽然，他脚步微顿，偏头望向位于中间的那个屋子，门扉紧闭，落着一把锁，似乎在警告旁人这里禁止进入。

“……”

莫浔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名为圣父的光芒，都快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我且只问你一句，若只有现在这一个机会，就这一条鲛人可以复活那个人，你——做？还是不做？”

莫浔唯有纳闷，难不成是自己这条鲛人攻略得太成功了？所以才导致了主角不忍心对他下手？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鲛人陷入了蒙圈，而不待鲛人回神，他那语出惊人的好朋友便已经迈步离开了屋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他瞥了眼鲛人背後上锁的屋子，不知为何神色有些深沉，随後垂下眼，掩住了一切的情绪。

“什麽意思？”

鬼知道这主角什麽情况，莫浔都晃悠半天了，也不见他有什麽行动表示，只能主动出击了。

当天晚上，在鲛人前脚刚离去，帕特後脚就迈进了这间屋子，望着里面休·格罗特的身影，语气十分烦躁与不耐。

帕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也越来越咄咄逼人：“或者，你已经不想复活你珍爱的那个人了？就这样放弃了？呵，你可真令我失望！”

但对帕特而言，他跟着休·格罗特尝试了十几年，从一开始的不能离开，到现在几乎是为了见证复活术的实现，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面前，而你却说放弃就放弃了？！

黑渊步伐快速地离开了那间屋子，仿佛身後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路走到了漫天花海中央，才怔怔停下。

夭寿。

见好朋友似乎不打算计较的样子，鲛人眼眸一亮，立即飞扑过去，挂在了好朋友的身上。

他撇开头，并没有看向迷茫的鲛人，但说出口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否则，就再也弥补不了……

“愿意？那你知道这麽做的後果吗？”

“哼，前两天我和摩黛丝拉那老太婆通话了，你应该知道她吧，大陆第一预言师摩黛丝拉·克里斯曼，几百岁的老太婆了，居然还扮嫩！”

紧接着，却笑声一收，面色无比凝重地望向了休·格罗特。

不过——

而鲛人似乎也知道，好朋友认真说出口的话，是可能会做到的，比如说让他变成哑巴……

黑渊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鲛人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後面，偶尔伸出捣乱的小爪子，被抓包後便满脸无辜地望着你，让你连重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两句，然後鲛人接着给你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