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别有用心的引诱。
贝言打电话给哥哥,动用冻结的资金,签下支票擡起头。
她目光那样冷,伸手用力扯断顾知宜颈间的项链,在他侧颈拉出一串血珠。
贝言看都没看,一个字也没多说,迈步离开,心还是第一次这麽厌恶谁。
从前觉得顾知宜漂亮透明,统统降为玻璃碎片。
她拐出门,将项链丢进酒店大厅的垃圾桶里。
漫长的漠视期从项链发出脆响那一刻开始。
…
申恩又点了杯咖啡,长舒一口气。
“贝贝,你醒来之前,老大接过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他弟弟的哭喊声。”
听到弟弟,贝言首先想到的是顾岑优。
可申恩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然後简短说,“另一个。”
这麽一提醒,贝言想起来了。
顾知宜还有一个弟弟。
他妈妈怀着他的时候被赶出顾家,遇到一个姓乔的男人,与对方在一起後,生下孩子。名字叫小昂。
贝言初中时见过小昂。
那孩子才七八岁,想哥哥,一个人偷偷跑到贝家宅子外,像只蔫头耷脑的小雀鸟,趴在花园栅栏外眼巴巴地往里望。
贝言知道了什麽也没说,只是把铁门打开。
于是一只小雀鸟飞了进来,终于能搂着哥哥睡上一夜……
贝言的指甲无意识刮过杯壁,发出刺耳的声响。
“对方要一千万。”申恩突然擡头,“但重点不是钱。。。”
他食指叩在桌面,杯碟轻颤:
“必须是从你手里拿。必须是那一天早上。”
申恩读重了‘你’字,贝言思忖片刻,“顾知宜为什麽不跟我说?”
申恩摇摇头,“老大没办法说。当时打电话的IP在境外,我们追查到现在,小昂也依然是失踪状态。”
果汁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潮湿。贝言无处可看,盯着那片水痕。
她想起顾知宜半真半假的‘好累’,又想起顾知宜轻轻收紧她,说刚刚是骗她的。
贝言不可控地,去注视顾知宜的心。
“他去年…原本要送我什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
“猫。”申恩答,“现在是我在养。”
贝言眨了下眼,杯壁的凉意渗进指缝,顺着血管往上爬,一直漫到眼眶。
“顾知宜怎麽熬过来的。”她问。
申恩想了想:“我是真的觉得难捱,但老大照常开晨会,批文件,看起来什麽都没变。”
“最失控的…应该是贝贝你生日宴後那几天。”申恩在努力回忆着,“老大在酒店找他的项链。”
申恩苦笑了下,“找了好久,就差把地毯掀开,拉都拉不走。说有件事还没回答你,项链还不可以丢掉。”
贝言想问找到了吗,可声音哽住,只尝到舌尖残留的果汁甜味,齁得发苦。
申恩说完了,整理好情绪看向她,露出犹如安慰般的神色,岔开话题道:
“贝贝,关于项链,你问了老大什麽事呢。”
贝言垂眼。
记忆中那根项链仿佛又坠在眼前,折出一点光进入眼睛里,刺得眼酸。
仅仅是个小小的字母Y。
“我随口问。”
贝言声音比想象中哑,不再像十五岁时那样浅淡。
“吊坠的字母Y指的是‘言’还是‘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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