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灿灿想了想,把祝清的脾气归咎于没吃到的哀怨,劝慰道:“没事,一次不成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之前不肯履行义务,现在也要给人家点缓和时间,不能你想上就上,不想就不想。”
祝清听她说话越说越怪,擡手拒绝道:“好了你不必说了。”
她把手机递给钱灿灿,脸上有点不自然:“那什麽,黎兰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钱灿灿义薄云天道:“不接!气到我闺,坚决不接她电话!”
祝清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挺好,我现在不想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哦对了,千楚也给你打电话了。”
钱灿灿的表情诡异地僵硬了。
祝清一转头:“你……便秘了?”
钱灿灿疯狂摇头,把手机塞回兜里:“没什麽,你饿了吗,想吃饭吗,我点外卖。”
客厅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厨馀垃圾,幸好厨房一尘不染,祝清和钱灿灿坐在岛台旁边,拧着身子吃了一堆外卖。
祝清搅弄碗里的海鲜粥,吃得食不下咽,怎麽坐都有点不舒服。
这时,钱灿灿的手机亮起,一通语音电话打来。
钱灿灿这人不喜欢接电话,语音聊天倒是还行,只是上面显示的头像令人不太美妙。
祝清瞄了一眼,是千楚。
千楚的头像和她本人的风格非常相符,一个白底黑子的“千”,祝清每次看到都觉得她是卖书法的。
钱灿灿单手反扣,没接。
祝清咽下嘴里的海鲜粥:“怎麽不接?”
“她是黎兰的人,”钱灿灿理所应当道,“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她打电话要来做什麽。”
祝清擦了擦嘴,瞥向手机:“她们不一定知道我在哪里,你可以接了然後说我不在你家。”
钱灿灿捏着塑料小汤勺,想想是这个理,又把手机翻过来接通电话。
“祝清不在这里。”钱灿灿开口就说。
祝清:……
千楚:………
“你怎麽知道我要问什麽?”千楚说,“祝清的手机落在家里了,你怎麽知道她不在家。”
钱灿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
祝清扶着额头,一言难尽。
钱灿灿大咧咧道:“她自己和我说的啊,电话上说的,她手里落家里了?没带出来?”
千楚沉默两秒:“灿灿,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把电话给祝清,我想和她说两句话。”
钱灿灿“切”了一声:“我也没和你开玩笑,祝清不在这里,你在我这儿要不到她。”
“灿灿,”千楚的声音变得严肃,甚至带上点命令和责备的意味,“你以为无条件支持就是对祝清好?你知道我要喊她做什麽吗?”
“不然呢,支持还得带条件?你以为你多金贵,别人稀罕你那点支持,”钱灿灿皱了皱眉,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消失了,“挂了。”
千楚忽然提高音量,她像是被气到,努力克制自己换了话题。
“祝清,我知道你在听,”千楚大声说,“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麽,你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还忘带手机,兰总非常担心你。”
祝清放下勺子看了眼天色,无辜地摊了摊手,与钱灿灿对视一眼。
她是个成年人,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不是很正常麽,谁和她一样一言不合就两言三言非要说服对方。
求同存异才是和美大同。
祝清和钱灿灿的想法不谋而合,钱灿灿直接道:“你少管她怎麽做事,你替黎兰打抱不平,我还替祝清打抱不平呢,她刚配合你兰总上完综艺,功劳苦劳都有,离家出个走怎麽了,她搬着家出走也没问题!”
千楚终于忍不住,沉声说:“钱灿灿,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丶煽风点火,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钱灿灿一下子怒了,嚷嚷道:“谁煽风点火?!我看就你在煽我的火!我胡搅蛮缠?我看是你自以为是!”
这两人突然吵起来,祝清目瞪口呆,连忙拉住钱灿灿挥舞的手,努力拯救岌岌可危的手机。
祝清张大嘴巴,用口型劝钱灿灿“别吵”。
祝清很少见钱灿灿和别人呛声,在她印象里钱灿灿是最没心没肺那个,大大咧咧,和朋友讲义气,对人和善,就算有不同意见也不会直接反驳,怎麽和千楚接个电话都能吵起来。
钱灿灿声音越来越高:“你看不起我别打我电话啊,你是解决问题的态度?你这是解决问题,还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张口就指责我指责阿清,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一套,精致的利己主义,古板封建,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祝清拉不住了,估计千楚要被气成筛子,干脆抢过手机开口道:“你俩不要吵了,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祝清也有点无语,千楚找她就不能直接说吗,为什麽非要钱灿灿承认祝清在这里。
千楚的呼吸非常粗,呼哧半天才开口:“兰总之前提过给你找了全国最好的脑科医生,你还记得吗?後天她来这边会诊,已经约了见面,你需要提前做一些检查,检查的项目是我发给你,还是去接你?”
祝清马上道:“发给我,我自己去。”
千楚深吸一口气:“好,就是这件事。”
钱灿灿从祝清抢过手机後就给按了静音键似的,一动不动,也许是千楚真的说了件正事,她没再开口骂人。
千楚的声音软和下来,叹了一口气:“你的手机兰总会让跑腿给你送过去,还有其他需要带的吗?”
祝清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