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盯着点那些欠债的,别让他们自杀,我不干赔本的买卖。”他一甩衣袖,转身也走出了这个房间。
“那当然的!老大!”下属轻快道。
……
门口,出来後季洵才发觉这是一处建在山中的隐蔽赌场,富丽堂皇的大门一看便是大手笔。
远山隐匿在雨雾中看不真切,下山的小路弯绕曲折,肉眼可见通向远方。
青年正发着呆,头顶忽然递过来一把伞。
秦铭川亲自为他撑着,垂眸时眼中神色不明,板着脸之馀更多的是心疼,“喜欢淋雨?”
“……”季洵没有说话,他稍稍撇开脸,拢了拢一天没换的衣服,又沾了雨水,眼下只想尽快回去洗个澡。
秦铭川收回视线。
“上车,回去吧。”说罢,他还是走在青年身後,擡手不让大部分雨滴落在季洵肩头。
保镖侯在车前为他们开门,收起伞,那些城墙一样矗立保护的人也立刻消失了,他们乘坐後方跟着的车辆。
季洵没怎麽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拉着窗帘黑乎乎的车里,好黑,原来下雨天会变成这样麽。
没有灯吗,还是说,要把窗帘重新拉上……
咔嚓,没等他大脑反应过来,忽然手腕间一阵冰凉,身边人将他的一只手铐上。
“等……唔!”黑暗中,季洵什麽也看不清。
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胸膛突然被男人按住,然後强制推倒在柔软的厚地毯上,两手无力地虚空摸索。
手铐似乎还连着锁链。
伴随挣扎快喘不上气的声音,不断发出刺耳的哐啷重响,另一只手在无措中磕到沙发边沿,疼得他眼角直流泪。
秦铭川着了魔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用鼻尖去蹭青年的脸颊,誓要将对方在赌场里沾染的所有味道抹去。
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令他心惊。
秦铭川粗暴的动作微顿,然後总算温柔了些许,擡手去擦青年眼眶周围的泪水,“……别哭。”
“放开我。”
季洵躲开他的手,脸往旁边一挪,咬紧牙关说。
“不放,”秦铭川紧贴着他,“别生我的气,求你,别走。”
都说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其它感官就会放大。
季洵耳朵听到秦铭川入魔般的低喃,体温更是高到离谱,连皮肤相碰的地方都滚烫无比。
男人身上有一股独特吸引人的味道,此刻混杂了雨水气息,布料黏在自己身上,即便看不见也显得有些狼狈。
季洵一下子就心软了,仍由对方紧箍着自己的腰,缩在秦铭川怀里乖乖的,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先放开我。”
“……别走。”
“我都同意跟你回去了,还能去哪。”再说,这次也不是他想来的。
可秦铭川仍然像抱着布娃娃一样,死活不放开,两个人就这样仰躺在地面上,纠缠成一团。
季洵无法,只得也抱住他先将人安抚下来再说,谁知这一主动伸手立刻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男人身上烫得跟个火炉似的,这已经不是氛围的问题了,他先前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秦铭川!”季洵着急喊道,“你生病了,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这下也顾不得什麽吵架不吵架,他拼尽全力从对方铁筑般的手臂里挣脱,挣扎着拖着哗啦啦的锁链去摸灯,竟真让他找到了开关。
啪嗒一声脆响,车内终于明亮起来。
将拉开窗帘一角,他们正行驶在山间人烟罕至的道路上,四周尽是山峦重重,更不可能有医院这种建筑的存在。
秦铭川倚靠在沙发边,大概察觉到这场病来得比解释更有效,他默默地将头搁置在手臂上,就这麽看着季洵。
而季洵果然也没时间理他。
他正忙着到处翻找通讯设备,最後在座椅扶手上发现了按钮,二话不说连通了驾驶室。
“去市中心医院,尽快。”季洵立刻命令道。
司机听到陌生的声音,顿时犹豫:“……可是。”
“照他说的做。”秦铭川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补充。
“是,秦总。”
目的达成,季洵切断通讯,同时意味深长地瞥向地上的虚弱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链条,不禁眼皮跳了跳,扯着嘴角道。
“多威风啊,秦总大人。这麽厉害,还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咳咳咳。”秦铭川捂嘴立即一阵咳嗽。
见青年脸色果然瞬变,他得逞地轻笑,却又始终挡住半张脸不让对方发现。
很快调整好表情,这才露出一副头晕的模样,朝拖着一条长链的青年伸出双手,提出了自己的“无理”要求。
“我一点力气都没了,需要老婆扶着才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