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杆子上起开,朝枕头靠近一点,眼珠子盯着程锦年,分外认真地讲:“我担心你,不想你受伤。”
程锦年旋即把脑袋挪到一边,刻意避开白拓翕的视线,脸冲墙,小声地嘟囔:“谁要你担心。”
这副样子让白拓翕找回曾经熟悉的感觉,情不自禁地笑。
“笑什麽?”
“没有,不是笑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锦年边说,边从床上起来。
“去哪?”
“看看他们打扫怎麽样了。”他说着走出卧室。白拓翕迅速跟上。
一楼比刚刚整洁不少。地板的汤汤水水不见踪迹,外卖全收进袋子里,摆在玄关口。
“差不多,我们可以撤了。”柯昊昊跟程锦年说。
程锦年点点头:“大家辛苦,一块走吧。”之後背上包,拧开门把手,站在外边等大家。
几位鱼贯而出後,程锦年合上门。
兴许今天累着了,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不怎麽说话,等进了学校,到alpha和omega宿舍区的分岔路,才挥起手说了几句,互相告别。
程锦年再次感谢大家今天的付出,跟柯昊昊一起,拐进宿舍区的小路。
晚上很暗,即使隔一段就有路灯,周边依旧很模糊。
柯昊昊忽然问,被王洋扑到的时候,是不是很吓人。
程锦年点头说,是有些。
走到离宿舍楼大概差几十步的地方,程锦年反应过来,和白拓翕不是那样说的。
他带着对自己的疑问上楼,回到寝室,拿走要换洗的衣服钻进厕所,面对镜子把上衣脱掉,举起手臂,查看伤口。
红色的伤口和碘伏的颜色混合着,看起来有点吓人。神经似乎因此被牵动,从手臂传来的疼痛变得清晰。
程锦年放下手臂,同时放弃洗澡,想着简单擦拭下身体。
把毛巾按进脸盆浸湿,然後拧干,他从脖子开始,缓缓地擦。
一开始挺专注,後来思维渐渐飘散,抓起他跟白拓翕的些许回忆。
那会儿怎麽没多说几句呢?程锦年懊悔着跟白拓翕独处时,自己强势的表现。
他从浴室出来,坐上床拿出手机,手指仿佛有自主意识般点进白拓翕的对话框里,但要打出的字又交给程锦年。
纠结了会儿,程锦年发出去。
程:睡了吗?
那边几乎秒回。
白:还没有。
白:晚上记得不能洗澡。
程:知道。
程锦年咬了咬嘴唇,打字写。
程:晚上谢谢你帮忙。
白:什麽忙?
程:明知故问。
白:哦,我以为你还埋怨我没让你自己处理呢。
程锦年看得出话里的嘲讽,但又觉得白拓翕可能真这样想,于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