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回不回去!”尹姿只能威胁,“你不听我的话,那你走,离我远点。”
手从他的衣襟中拿出来,人也彻底背过身。
田骁匆匆粗略地合起衣襟就去拉她手:“小尹,不行的,这件事决定不行的。”
尹姿转过身凶巴巴问他:“田骁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田骁一愣,须臾明白意思,声音小小地说:“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我……从来没用过。”
一听这话,尹姿的心就软了,主动握住他的手,叹气:“算了,我再忍一年就是。”
两人传过桃花林,走到湖边,田骁掏出手巾将一块大石头细细擦干净,才邀请尹姿坐下,为了怕再惹上欲’火,田骁没有贴着尹姿坐过去,而是另选旁边一块石头坐下。
尹姿瞥了眼,明白他再努力克制,也不再主动招惹,两人的聊天话题也选的是商事,这种完全不会勾起情丝的正经事。
直至赵姬带着两个娃崽找来,尹姿朝着田骁噗嗤笑出声,调侃道:“我这下信了,真有人像柳下惠。”
柳下惠是春秋鲁国人,田骁自然知晓其人,立时明白尹姿话中意思,垂下眼帘轻声道歉:“对不起。”
尹姿起身习惯性拍拍屁股上的灰,朝田骁递过去手:“我的未来夫君,走吧我们陪娃崽们玩会儿。”
一句夫君,叫得田骁心花怒放,握住尹姿的手就不肯再放下,就这样大咧咧走到赵姬他们面前。
“玩丢沙包吧。”尹姿提议。
小玉立马强人:“小玉要跟政哥哥一组。”
赵姬逗她:“小玉选政哥哥,那就把大姨姨丢下咯。”
小玉便鼓溜溜转着眼珠子看向手拉手的尹姿和田骁,皱着鼻子:“那小玉和大姨姨一组,政哥哥厉害,政哥哥一个人一组。”
赵姬欣慰地亲了小玉一口:“大姨姨不玩,你还是和政哥哥一组,打败你们姨姨和心草先生。”
闻言,尹姿挑眉,高傲地说:“我也是很厉害的哦,可不会随便打扮的哦。”
小赵政把宝剑交给赵姬,挽起袖子,兴奋道:“姨姨,谁怕谁。”
尹姿头一歪,宣战:“二哥哥咱一起打败这俩小屁孩。”
于是,四人就在湖边玩了近半个时辰的打沙包。
*
第二日,尹姿天没亮起大早驾着马车给城北徐公送盐,阿平父亲前几天生病,尹姿放他回家照顾,所以送盐的事就是她亲自操场。
送完盐正好路经田氏客寓,尹姿打算进去见田骁一面。
将马车停进停马场,尹姿直接驾轻就熟穿进後院的贵宾小楼,正巧撞见品菽在洗衣服。
堂堂田氏大先生竟然亲自洗衣服,怪哉。
何况,客寓本来就有专门负责给贵客洗衣物的夥计。
真是怪事。
尹姿好奇走过去,打招呼:“大先生早啊。”
品菽有些慌乱地将手中一条裈裤摁进盆中。
尹姿目光一闪,立即确认有问题,但转念一想品菽恐怕是觉得自己的贴身裈裤被一个女人看见很是失礼,想通这点尹姿随即释然。
“少夫人早。”品菽笑着回应。
“二哥哥醒了吗?”尹姿瞄了眼田骁的房间。
“尚未。”品菽解释,“昨晚仲公子睡得晚。”
“哦。那我就不进去吵他好觉。”尹姿转身打算离去,忽然不小心瞥见那条被泡在盆中的裈裤,是昨日郊游田骁穿的那身。
当然尹姿昨天没像女流氓去扒了田骁的贴身裤子,而是田骁此人有洁癖也有强迫症。
睡觉时他的鞋尖一定要朝外而且两只鞋要并排摆好中间不能有大间隙,堆书简最底下一定只有七卷不能多也不能少,服装他喜欢穿一套。
所以这条裈裤裤腰带那一圈的绣图和他衣襟的绣图是一样的。
尹姿皱眉:“大先生怎麽二哥哥的裈裤是你洗?”
即便田骁有点洁癖,不喜欢贴身衣物让不熟悉的客寓夥计清洗,但怎麽着也轮不到品菽给他洗啊,他不是还有个亲近的随侍吗。
品菽见事情败露,何况这事还真跟尹姿有关系,叹口气将实话直说了:“老奴的话会有些以下犯上,请少夫人听後处罚老奴。”
自从改叫尹姿少夫人後,品菽的自称也从老夫改为老奴。
“啊?”尹姿一脸茫然,“大先生可是二哥哥怎麽了?”
“是。”品菽点头。
立时,尹姿的心忽然高高提起:“怎麽回事?”
品菽低头看着盆中裈裤,心一横:“自从去年仲公子和少夫人在温泉游玩一夜回来,他便……时不时梦’遗,经常大半夜起来换裈裤,当时少夫人女儿家身份还不为旁人所知,老夫怕被家丁夥计发现仲公子脱下的脏裈裤,传出仲公子与少夫人有龙阳之癖的丑闻,因而从此之後仲公子的裈裤都是老怒亲自清洗。”
啊?!
真相真是令人又羞又臊,又目瞪口呆啊。
尹姿不禁想起昨日在桃花林,田骁明明情动不已还义正言辞地拒绝她交好的求情,她甚至还将他比成柳下惠,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在梦里对她各种不轨,还长达一年之久。
真是人面“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