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被打谁就有理的。”
他偏头的动作露出冯一只粉色的耳朵,单薄的耳骨蹭破了,出了点血,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薄薄一层血痂。
汪屿低头,刚好能看见他赤裸的後颈,算不上白净的皮肤,有些日晒雨淋的痕迹。
原本乖顺的头发又长长了些,被汗水微微打湿,看上去多了些野性的桀骜。
“哪位报的警,”两位手持证件的警察进来,“跟我们回局里做伤情鉴定。”
离开时,贺栖鸥凑近律师耳边:“那就看法律给不给你几分薄面了。”
他将证据提交。
红外摄像将对方蹑手蹑脚的丑态一丝不差的记录下来。
就连另外两位在黑夜中瞪着眼看热闹的室友,也未曾幸免于难。
这下少不了一个连坐。
还得感谢宦锦臣撩开床帘的动作,让整个场景一览无馀。
丝毫没有可以辩解的地方。
验伤结果出来了,警察例行询问。
“脖子的伤痕呢,不是新産生的。”
“这个和他没关系。”
贺栖鸥的回复到此戛然而止,不打算细说关于那道伤痕。
“对方那边请了律师,希望可以谈谈赔偿的事情。”
“我不要钱,也不接受调解,该怎麽判怎麽判。”
宦锦臣医院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
最严重韧带撕裂还是自己从上铺摔下来造成的。
贺栖鸥被教育了摄像头在公共场所的使用之後,介于他是受害者,便没太追究。
出门时看见外面大亮的天,长舒了口气。
抹了把脸,擡头看见熟悉的身影,没想到汪屿还等在外面。
百万级的GT豪车高调地停在警局门口。修长而低矮的车身线条,勾画出一条充满力量的车脊。
没记错的话,这辆车是他20岁生日的时候方聿礼送的。性能猛兽,但是不够沉稳,也不够商务。
没见他开过。
发动机声浪是充满金属质感的咆哮。
短暂地隔绝开外界,让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汪屿左臂支在车窗上,用单手开车,丝滑地超车丶过弯。
张扬的样子有些陌生。
倒衬得贺栖鸥姿势有些拘谨,掖了掖领口大开的睡衣,空调吹在身上,汗毛一排排竖起来。
搓搓胳膊,无中生有地掸掸身上的灰。
汪屿眼神扫过,给他递了件西装外套,消毒液和阳光的味道。
被宽大的布料包裹,多了些安全感,藏在外套下的手脚终于舒展开了些。
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浪,却让车内这令人窒息的静默无限膨胀。
“家在哪?”
贺栖鸥想起他在郊区的“家”,一阵头疼。
“前面公交站台把我放下来就行。”
但是真的到了站台,汪屿却没有减速将人放下的意思。
开在回市中心云景时代那套平层的路上。
贺栖鸥打开一点车窗,让风冲散这份不知从何升起的尴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人上一次见面猜不到24h。
小情侣也不用这麽频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