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泽的白色鱼目还发着死不瞑目的光。
搞不好自己今天得和这条鱼一样,交代在这。
贺栖鸥强忍着压下心头的恶心,连举起筷子的勇气都没有。
指尖依旧冰冷,甚至带着轻微的麻痹感。
她连银行短信看都没看,显然丝毫不满足于这小小的一万块。
门锁转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随着门被打开,带进来一缕新鲜的空气,贺栖鸥感觉自己的肺终于能正常运作。
贺栖鸥的眼神顺着光线亮起来。
随即又暗下去。
是上次在楼下遇见的那个男人。
他将门摔上,连着脆弱的楼板都在震颤。
贺栖鸥听见邻居作骂的声音,很快隐没在逐渐嘈杂的环境音中。
身形算不上高大,却也有几分肌肉。
作为成年男性,自己这十几年读书久坐的身体已经占了下风。
再加上还有位同谋——
贺栖鸥可不敢赌她的母爱。
他的眼神飘向阳台,如果那个用水泥堆砌,通过钢筋固定的外置平台能被称为阳台的话。
思忖着这个高度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落地动作合适的话,大概率只会骨折。
“你不是说那个有钱男的找过你吗?”
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沙哑,几乎听不清字眼,像是声道曾经历了严重的灼烧。
汪屿吗?
他想。
因为失眠混沌的大脑此刻无比清醒,如果是汪屿的话,他会怎麽办呢?
男人啐了一口,浑浊的液体不偏不倚落在贺栖鸥脚边。
也许是他还有作用,臧雪珍出来打圆场,转手就将刚刚的一万块钱悉数转了过去。
“你等着看吧,他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她摸了支烟出来,却被男人夺走。
女人也不恼,又重新点了根,深深刻肺,几乎没吐出多少烟:“早知道这路子来钱这麽快,念那麽多书干什麽。”
屋子里不通风,更没有空调,贺栖鸥整个人现在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着。
陷入了深深的矛盾,期待被保护,又害怕真的被这对奸夫□□说中,不愿意他掺和进来。
如果汪屿曾经调查过自己的话,就能听出刚刚电话里的反常。
他既然愿意在未知的地方为自己扫清障碍,那麽自己是不是也能依靠他,不用担心被嫌弃太弱,惹他厌烦。
***
汪屿在工作时不关注公事之外的消息,幸好这会儿方聿礼就在旁边。
那个出门时说,要给自己带礼物的人。离开了几个小时,转头向别人要了几十万。
方聿礼冲着人扬了扬手机,晃晃自己的转账记录。
连电话都没挂断,来不及换正装,抓起车钥匙大步跑出公司。
短短下楼的功夫,已经报完了警。
这片有专门的辖区派出所。
他们这会儿是一起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