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在门口等待的人,却堵着门不让他进来。
那眼神赤裸裸写着不悦。
贺栖鸥向来是个把情绪挂在脸上的。
汪屿身上已经没有了强烈的男士香水味,也没有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只有熟悉的干净衣物留香的味道。
现在两人身上是一样的玉兰花味。
甚至小狗似的扯开衣领探头探脑往里看。
伤口已经结了薄薄一层血痂,在深蓝色内衫的掩映下,呈现出更暗的红色,看不清晰。
随着他窥视的动作,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因此在汪屿的喉结上来回扫过。
汪屿喉咙紧了紧。
刻意做了两下吞咽动作,将那份难耐吞下。
但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人消气,汪屿从背後拎出袋子。
贺栖鸥撇撇嘴,接过袋子,算是将他早上一声不吭失联这事翻篇过去。
趁着狗崽子巴拉零食的功夫汪屿从鞋柜取出备用拖鞋,端正地摆在他面前。
抓着人微凉的脚踝,给他穿上鞋。
结果关上门就这麽几分钟的功夫,拖鞋又不知道甩到了哪里。
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意扯了一个抱枕放在腿上,在若隐若现的遮盖下,入眼的是没有一丝赘肉颜色粉嫩的膝盖,还有盈盈一握的脚踝。
汪屿乐此不疲地将拖鞋放到他脚边吗,随後去打了个电话。
获得了零食的贺栖鸥还像个孩子一样,把马上的午饭抛在脑後。
打开相机,登入账号,看起来是分享日常,镜头聚焦在手上,照片的背景里能看出一个高瘦男人的虚影。
手机页面显示发布成功的同时,客厅的另一个角落响起振动音。
厨房忙碌的人掩耳盗铃似的轻咳了声。
“留点胃口吃午饭。”
下午的时候,几位穿戴规整的工人上门,测量尺寸定做全屋地毯。
贺栖鸥看了看自己赤裸踩在地砖上的脚,压着嘴角的笑容回了卧室。
天气入秋,是有点转凉。
可是直到深夜,一天结束,设置了特别提示音的手机也没有动静。
贺栖鸥点进那个空白如人机账号的主页,眼神像是要把屏幕烧出一个洞。
这会儿倒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出来吃早饭的时候,贺栖鸥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确定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汪屿是在笑吗?
看着自己衣衫不整丶顶着鸡窝头,在笑。
无异于见鬼。
以至于他在梳洗时分外注意今天的形象,无比端正地在汪屿对面坐下,准备用餐。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软件查看,依旧安静地不正常。
一定是工作太忙了没来得及看。
“最近公司忙吗?”他鼓着半边腮帮子咀嚼面包。
“还好,刚结束一个省里的项目,”他喝了口豆奶,慢条斯理道,“最近闲下来些。”
贺栖鸥:“……”
发狠似的狠狠咬了一口吐司,像是把它当成了某人似的。
一顿丰盛的早餐吃得没滋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