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麽多话,贺栖鸥吸了吸鼻子,一脸震惊地回头:“卧槽,你喝酒了?喝酒还开车?”
“在楼下喝的,壮胆。”
贺栖鸥暗爽着,你汪屿什麽场面没见过,还需要喝酒壮胆?
身子软了些,整个上半身靠在他身上。
“生意场上,有什麽你可都是必拿下,在我这还矜持起来了吗,好像当初杀到我家求婚的人不是你一样。”
汪屿愣了愣,仿佛贺栖鸥总能说出在他意料之外的话:“我欠你的太多了。”
“你能欠我什麽?”贺栖鸥把花举在手上把玩,阳光将花影打在他的胸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结婚是我自己答应的,没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也不是因为你才出意外的。”
“是不是贺家有人……”
贺栖鸥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在瞬间将贺家可疑的人想了个遍。
“没有的事……”猜到汪屿想问什麽,他扭捏着,不想再今天这个日子里面子上挂不住,“我饿了,吃饱再说。”
这里尽管几天会有人来打扫一次,但没有一点生活气息。折腾了一会儿才搞清楚厨房的东西在哪。
“吃两口面垫垫,粥已经在锅里了。”
碗里飘着一点黄灿灿的香油,点缀着葱花的鸡蛋面被端上桌,贺栖鸥小口品味着。
直到收拾完碗筷,汪屿也没有再问那个问题。
贺栖鸥没有起身,他想把以前的事情永远留在过去,让海风带走。
“其实……真的只是个意外,因为挺开心的,喝多了,从楼上摔下去了。”
他自嘲地笑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和汪屿暗暗较劲的18岁。
任何一点错处好像都会被人看不起,贺栖鸥自觉不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却一次次将关注落在他身上。
“痛吗?”
“讲真的吗?”贺栖鸥做出努力思忖的表情,过儿一会儿才说,“没什麽感觉。”
或许是肾上腺素最後努力了一把,晕过去时只觉得有些冷。
“都比不上和你那晚疼。”
汪屿显然没有接受到他带着点醋味的嗔怪:“哪晚?”
“你说哪晚?”贺栖鸥一下站起来。
不想承认是吧?
得益于汪屿强大的记忆力,能准确回忆起贺栖鸥所说当天的情况。
“你搬进来的时候,我那几天都在出差。”轻而易举地找出了贺栖鸥当时的医院检查报告。
算起来,他也该去医院复查肠胃镜了。
“怎麽样,对我的忠诚还算满意吗?”
“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自己这段时间的坦荡,感情都成了泡沫,又要重新做心理建设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汪屿在床上可不会像医院给他全麻的待遇。
还会被逼着睁开眼,一遍遍确认自己身上的人是谁。
贺栖鸥被他问得烦了,一口照着脖颈的位置咬下去,刚好落在衬衫领口遮不住的位置。
次日晌午醒来时,以为会摸到已经凉了一半的床位,却碰到一具热乎结实的身体。
对自己留下的牙印杰作很满意,躺在床上对人颐指气使。
彼时是中淮的冬天最冷的时候,屋里是火热的男人和刚刚好的暖气。
贺栖鸥在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张照片——
浅浅的白色雪地上,是一串小猫的梅花爪印。
(全文完)